那时候他就隐约瞧出朱棣待他不对劲儿了……没想到这么快,便是一年过去了……
倒是显得这个年节格外的不同了。
朱棣也和陆长亭想得差不多,于是两人很是默契地将这次年节提高到了需要慎重对待的高度。
陆长亭让人将那青铜马放置在他们屋中后,便同朱棣一起用饭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
陆长亭依旧收到了不少的年礼,只不过有些是给他的,而有些则是送来给燕王的。陆长亭也隐约从中看出了一些苗头,这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能手,如今燕王声望越发强盛,显然无人可再忤逆燕王,他们还不快些趁此机会,在燕王跟前露一露脸……不求能得燕王另眼相看,能让燕王对他们的名字有个模糊印象,那便已是大善。
但他们哪里知道,从前朱棣愿意与他们坐在一处,都不过是制造出糊弄人的假象来,如今朱棣无须再如此,自然也就不会将他们看在眼中,或者说,朱棣从始至终都未将这些人看在眼中。
那些年礼多是被陆长亭退了回去,那些人也知道如今的燕王府门槛高得很,年礼送不出去,倒也在意料之中,并没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因着史嘉赐的举动,多少给他们提了个醒。
燕王那里难以攻破,这不是还有个燕王义弟吗?
接下来又是一波送礼的……陆长亭实在不堪其扰,便令下人加强王府外的巡视和把守,而这回派出去的王府侍卫及亲兵,个个面孔冷厉,那些来送礼的哪里受得住这个?吓都给吓跑了。
陆长亭总算觉得清净了不少,也总算有功夫继续潜心看自己的书了。
很快,便是除夕。
陆长亭和朱棣两人坐在一处享用了美味的饭菜,明明只有两个人,但却半点也不显得孤寂冷清,反而让陆长亭很是享受这种安宁的味道。
秦.王.府依旧差人送了信来,毕竟是在年节时,陆长亭以极快的速度写好了回信,交予了送信人。那送信人在燕王府过了个除夕夜,方才离去。
当然,这是后话了。
从陆长亭将秦.王.府的信捏在手中开始,朱棣便大为吃醋,连喝在口中的汤,都觉得味道是酸的。
往年两人都是一同守岁的,今年下人们便熟门熟路地搬了炉子、被子进门来,好让他们守岁的时候别冻着了。
但今年朱棣却只扫了一眼,便道:“都撤下吧。”
陆长亭微微愕然:“四哥今日要早睡?”
朱棣没说话,只捏住了他的手腕:“长亭随我回屋吧。”
陆长亭以为他是要回屋子守岁去,当然没有什么异议。今年他们的关系与往年不同了,有些话自然不能再当着下人们的面来说。
陆长亭很是顺从地跟着朱棣回屋去了,哪里知道他刚踏进门,信就被夺了不说,人也被扛上.床去了。
“做什么?唔……”
耳边伴随着烟火在远处炸开的声音,陆长亭被推倒在了床上。
两人都是生手,自然也无法做多么过火的事……只脱了衣衫,彼此互助一番……
不过纵然是这样,时间也飞快地跑着走了。
烟花声和人声渐渐地弱了。
陆长亭靠在朱棣的臂膀上,困意渐渐袭上了心头。
陆长亭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守岁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陆长亭勉强睁大了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朱棣说着话。
“四哥能预测到与蒙古兵交战在什么时候吗?”
“不可能是在上半年……最早也是下半年了。秋冬时,也正是蒙古兵猖獗的时候。”
陆长亭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不自觉地往朱棣身上靠得更近了一些:“那便足够了……”
“够什么?”朱棣微微惊讶,没明白陆长亭话里所指。
“若是火铳能变得更加厉害……在战场上能占优势吗?”这可是火药啊!
朱棣笑了笑:“有,但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