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睁开了眼,他一睁眼便看见程二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面上显露出了惊骇之色,眼珠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慢慢的,他的面色开始变得煞白,像是快要断气了一般。
朱棣皱眉,低声喊道:“程二。”
陆长亭看了看程二,道:“这样喊他是没用的。”说罢,陆长亭转身走向了挂双耳剑的地方,然后动作敏捷地将双耳剑取了下来,牢牢握在了手中,朱棣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陆长亭朝他摇了摇头:“这东西对我没用。”说罢,陆长亭再度拔高声音:“程二!”
这道清越的声音直直灌入了程二的耳中,程二惊得背上渗出了层层冷汗,眼前一切的诡异景象陡然破碎,但他却很难立刻从恐惧中抽身出来。
程二急急地喘了两口气,又眨了眨眼,才确认自己又回来了。
他看向了陆长亭,勉强地笑了笑,道:“小长亭,这玩意儿太可怕了,我以后……真不敢玩儿了……”原本程二看向双耳剑的目光是充满惊叹的,而此时却只剩下了惊惧。
陆长亭勾了勾唇:“其实只是些风水伎俩罢了。”
程二摇头:“这哪里叫伎俩啊……长亭这一手露出去,谁人敢不敬畏?”
陆长亭却也摇了摇头:“不能常用这招。”
程二诧异:“为何?”这等利器,实在无人可当啊!若能利用起来,好处不知有多少。
陆长亭无奈一点:“这玩意儿作用起来的时候,是不分敌我的。”
程二咂嘴:“一个风水物还能有这般灵性……实在奇妙……”
陆长亭将手中的剑往前递了递:“你还要研究研究吗?”
程二吓得往后蹦跶了几步:“不不不不了!还是小长亭留着吧。”
那头史嘉赐苦笑道:“陆公子说得不错,这东西效用发作起来的确太可怕,我之所以这般狼狈,其中也有些原因是源自它。”朱棣在旁边,史嘉赐如今可不敢亲昵地称呼陆长亭一声“长亭”了,便只能中规中矩地喊“陆公子”。
程二看了看朱棣,小声道:“那这剑能给主子用?”
陆长亭斜睨了他一眼:“你能和四哥相比?”
程二讪讪一笑:“是不能……”
朱棣顿时被这句话所取悦,笑着抚过了陆长亭的长发。
程二注意到这个动作,总觉得主子的笑容似乎瞧上去和过去有些不同了。明明都是一样的啊……程二掐了掐掌心,自己刚才被吓疯了吧?
程二看向了朱棣,低声道:“主子,我得歇息会儿……”
“去吧。”朱棣方才也受了影响,但是影响并不深,不过他大概能猜到程二受了多大的冲击。程二跟了他这么久,他很了解程二的承受能力,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程二都脸色发白、双腿发软了,自然其中冲击不小。
程二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以后再也不这样手贱了。小长亭的玩意儿,果然不是谁都碰得的。
再一想到朱棣腰间悬挂的剑,程二便陡然觉得,主子,真勇士也。
这厢朱棣也并不急着审问史嘉赐和白莲教的人,他转头看了一眼史嘉赐,倒是很满意今日史嘉赐的识趣,所以便很是慈悲地让史嘉赐先在王府中休息了。
待众人都被打发走了,朱棣方才回转身将陆长亭扣在怀中,紧贴着陆长亭的脖颈,低声问:“长亭仔细与我说说,我和他们,哪处不同?”
因为朱棣将他抱得太紧,陆长亭只能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步,就这一步,陆长亭便能清晰地感受到朱棣的某个部位昂扬抖擞地顶住了他的屁股。
陆长亭:……
陆长亭脑子里顿时搭错了线——也许是叽叽比他们都大???
第156章
陆长亭面上泛红,神色怪异。朱棣眸光闪了闪,登时来了兴趣,难道这个“不同”还大有文章在?
“长亭怎的不说话了?”朱棣的手将陆长亭的腰身勒得更紧,同时也往陆长亭凑得更近了。
陆长亭只要微微一转头,说不定便能贴合上朱棣散发着热度的唇。
陆长亭迅速从方才那个荒唐的想法中抽离出来,面上神色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同只在于,你身上的气比他们身上的气更强,性情也更为坚毅,所以你能用,而他们则不能用。”陆长亭顿了顿,随后又道:“此物在战场上作用更显,可作神兵,也可护身,还可改风水。”
“这般神奇……”原本朱棣还想调戏陆长亭一番,但随后听见陆长亭如此说,便全副心神都到了那武曲双耳剑上去。
陆长亭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语——既然如此神奇,为何从前没有拿出来呢。
“少有人能用此物,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非风水物。”陆长亭抿了抿唇,颇有些不愉快地道:“它就同林家的假菩萨一样,看似为风水物,但实际上已经成了凶煞之物。”这种玩意儿,向来为陆长亭所不齿,他自然更不会去做,若非为了朱棣,他便不会画出这东西来。
当然,这种东西也只有朱棣这样的人方可驾驭了。
常年与战场打交道,一身凶悍煞气,因成长经历和身份又比旁人更为坚毅,更出自皇家,身有真龙气,乃是未来声名赫赫的明成祖……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除了这样的人之外,也就只有陆长亭这样经验深厚的风水师,方敢握双耳剑于手。
若是换做别的人,看史嘉赐受到的冲击便知道了……这玩意儿有时候不仅能杀敌,还能妨主。
自然不可大肆运用。
朱棣了解陆长亭的性子,一听他如此说,便登时知道了陆长亭为何不肯随意用它。
朱棣微微低头,正正吻在了陆长亭的颈侧,他随后笑道:“我在长亭心中果然是远胜其他人的。”朱棣对于陆长亭这种坚定的信任很是受用。
还有什么比在意中人的心中形象强大更为令人愉悦呢?
不过这应该构不成长亭脸红的理由吧?朱棣微微挑眉,顿时陷入了困惑之中,还有什么是他与旁人不同,而又能引起长亭脸红的呢?
啊,因为他与长亭的关系,与旁人都不同吗?
朱棣微微低头,视线正好落在陆长亭白皙的脖颈上,心里陡然升起了一阵欲.求不满的哀怨。难道真要等到长亭及冠方才能下手吗?
陆长亭并不知道朱棣心中所想,他挣开了朱棣的怀抱,低声道:“先回屋。”
朱棣改抱为搂,动作瞧上去便正常了许多。
下人们目不斜视,并未注意到有何不妥之处。两人姿态自然地回到了屋中,一时间陆长亭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燕王府的睁眼瞎可真多。
第157章
白莲教的人明知北平定有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但他们却不敢躲藏起来,哪怕心底再为畏惧,也唯有咬紧了牙关,怀揣着也许史嘉赐不会心狠到出卖整个白莲教的想法,奔赴北平这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