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想歪。
朱棣凑在了陆长亭的耳边,低声道:“夜色正好……”
陆长亭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朱棣的意图昭然若揭!
朱棣抱着他挪进了树荫下。
“等等……万一有小沙弥进来……”
“程二带了人守在外头。”朱棣纹丝不动。
“……”让你手下听这种墙角。你可以的!
月光倾泻到了院子里来,树荫之下半明半亮,陆长亭能瞥见朱棣隐忍欲.望的面容,朱棣也能瞥见陆长亭如白玉般的脸庞上沾染上点点春.色……
树叶子晃啊晃。
规律的声音在月色下响起。
院墙外,程二领着几个亲卫蹲在了墙角边。
“妈的虫子好多……咬死老子了……”
第202章
陆长亭很快就发现,自己认为庆寿寺生活不艰苦,实在是错得离谱。
白日里,为了跟上道衍的步伐,陆长亭不得不极尽注意力,脑力消耗起来并不比体力轻松。待到入夜后,用过素斋,陆长亭便困意上头了。压根也便没心思去等着朱棣了。
朱棣扑了几日的空。
等到后来,陆长亭清晨醒来,便能发现自己衣衫褶皱,床榻边的被子明显有轻微塌陷……哦,偶尔还能从自己身上收获一点痕迹。
不用想也知道,是朱棣在他熟睡之后,便干脆也躺了下来。待到天明后方才离去。
陆长亭又觉好气,又觉有些感动。
在庆寿寺的这段日子很快便结束了。和邹筑墨以为的全然不同。道衍授课业时分外正经,颇有严师之风,而除却这个时候,道衍也很少会来打搅陆长亭。所以哪有什么洗脑?哪有什么带歪?整个过程实在再干净透明不过。
一转眼,乡试到了。
陆长亭在道衍手底下的这段日子,就仿佛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翻来覆去做了数遍一般。再面对乡试来的时候,陆长亭就只有一种麻木感了。
乡试共三场,每隔三日进行一场,每场要足足考上一天。
这会儿陆长亭才感觉到,上辈子经历过的高考真可爱。
洪武二十年,陆长亭在九月十五结束了乡试的最后一场考试,完成了他进一步融入明朝的目标。毕竟他也是参加过乡试的人了,蹭上了明朝科举的这趟车。
乡试发榜在中旬,时值桂花盛开之时,所以乡试发榜又称“桂榜”。
陆长亭没有过多牵挂桂榜的结果。
他从考场里一出来,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马车。独独那一辆招摇地等着外面。毕竟是燕王府的马车,别人不敢这般停在外头,燕王府却是能的。
朱棣就站在马车外,身后跟着一个面带微笑的程二。
见陆长亭出来了,程二想也不想就冲了上来:“小长亭,如何?”
朱棣冷声道:“程二。”
程二忙闭了嘴:“对对对,这么急着问干什么。我们小长亭那肯定夺魁无疑!”
陆长亭回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出来的其他考生,低声道:“你嗓门儿要是再大些,我就成公敌了。”
程二讪讪地笑了笑,忙住了嘴。
燕王府再如何了不得,但也不能这般大喇喇地得罪书生秀才们啊。落到旁人口中,便成话柄了。
陆长亭走到了朱棣的身边,撑着朱棣的肩膀就一跃上了马车。
朱棣顺手拍了一下陆长亭的屁股,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轻轻拂过了一样,谁也没放在心上。只有陆长亭好不容易才忍不住了往后踢的冲动。朱棣紧跟着上了马车,等到马车帘放下来,他便伸手将陆长亭环在了怀里,一个吻紧跟着落了下去。陆长亭脑袋一偏,朱棣一下子就亲在了他的后颈上。
陆长亭黑着脸道:“在里头熏了一天,好闻吗?”
朱棣笑着将陆长亭搂得更紧:“长亭身上的味道自是香的。”
陆长亭愣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一张嘴很利,少有口头上认输的时候。但情话他便半句不擅长了,谁知道朱棣却说得比谁都溜。
陆长亭干脆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将朱棣当了个人肉垫子,他甚至还眯起了眼。等陆长亭闭了眼,朱棣不由伸手勾了勾陆长亭的面部轮廓,眼底的光芒渐渐地深沉了起来。
……
没多久便放了榜下来。
北平才子到底不比陆长亭先天的聪颖,加上邹筑墨与道衍两人的一对一辅导。正如程二那日说的那样,陆长亭一举夺魁,得了头名。
第二日平燕府便摆了鹿鸣宴,宴请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即考场的工作人员等。
陆长亭无疑成为了风头最盛者。
朱棣跟随一同到了鹿鸣宴上。
陆长亭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微微垂下眼眸,隐约能猜到这些人在想什么。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他在北平负有盛名也并不影响到别人。但考场之上,利益相关,自然难免有眼红者。当他们再见到了陆长亭同朱棣一起出现的时候,心底某些不可说的猜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了。
陆长亭太了解他们的心思了。
地方官恭谨地将朱棣这位王爷请到了上座。北平经历过一番整顿后,再无人敢小瞧这位燕王了。尤其众人都知道燕王近来风头正劲,那得是如何蠢笨的人,才会漠视燕王呢?
而陆长亭身为举子,自然不能落在上座,哪怕众人都知道他是燕王的义弟,但他此刻的身份都只是鹿鸣宴中的举子而已。
陆长亭并不觉有什么不妥,他大方地落了座。
因为是头名的缘故,陆长亭坐的位置也极为靠前,是别的举人无法与之相比的。
招眼是不可避免了。
陆长亭在平燕府中一直声名不弱,今日自然更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陆长亭毫不在乎。
将来要入朝与洪武帝等周旋的人,怎能畏惧眼下这点儿出风头而引来的嫉妒呢?
陆长亭大方地饮酒,大方地与地方官吏说话。相比之下,其他举子确实就被衬得光彩黯淡了。
地方官吏也是酒喝得多了,再一看旁边坐着燕王,便存心起了讨好的心思,当即笑道:“不若请陆公子吟唱《鹿鸣》诗如何?”
吟唱《鹿鸣》,乃是鹿鸣宴惯有的习俗,自唐代时便一直延续了下来。
陆长亭微微挑眉,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更多添嫉妒。可惜了,这些人越是嫉妒,他便越不会有半分退让。隐忍之说何等可笑?他陆长亭至少是绝无这二字可书写的!
“”
上辈子他曾学过这首鹿鸣,当时教授的老师极为讲究节奏、韵律感,因而陆长亭在这方面也多有注意。不过吟唱,还真难不住他。
清冷微哑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