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客商当真担得起“高义”一词。
就是不知,周昉祯私人刻书之事进行得如何了。几百两银子的投入——金钱上的回报且不提——是否能得偿所愿,初步实现“立言”之志?
听说其从西南道回了新安府,郁容暗想,待林家事了,回去或许可见上周兄一面。
在此前,写好的文章先一步寄至了邹良。
等一行人回到了青帘,在家才休整了一个晚上,次日,不知是巧合,或从哪里打探得来了消息,周昉祯便上门拜访了。
“周兄让我再写一篇文章?”
郁容疑虑之余,有些纠结,他好不容易才写好了那一篇《产论十三说》,就这么被“毙了稿”?
周昉祯勾了勾嘴,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周氏微笑:“也不是不刻你那篇产论说,只是……”看似不好意思,“我先行刻了一本,请了好几个大家看,都说……恐是无人愿购此书。”
郁容轻笑。
确实,就算走“自费出版”,总得有人买账才是。
之前看周昉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还稍有忧虑对方热血冲头,有了几百两银子打底,做起事来就不管不顾。
“所以,周兄更改了计划?”
周昉祯颔首:“我便想,不如先让《武林志》名传旻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届时再刊载医学著说,必能扬我医之术道。”
郁容喃喃:“《武林志》?”
周昉祯说明:“是我为刻书定好的名称。”
郁容闻言囧了囧。
武林什么的,第一时间想到武侠,感觉跟医学根本不搭嘎。
周昉祯遂解释:“武林是邹良书院所在山名,为读书人众所周知,我暂且借用此名。”微顿,志气满满地表示,“待其誉满寰中之时,再改回原定的《大医无术》。”
誉满寰中……
好大的志向。郁容笑了笑,不提那摸不着边的事,继续关心起眼下的事:“如此,周兄希望我重写什么样的文章?”
讲真,经由几不间断的练笔,他现在写个小论文倒是勉强可以,可如果写别的,文采怕是够不上标准。
周昉祯赶忙掏出几张……
“样稿”?
“这是我费尽周折,拜托树成先生和无庸先生写的。有此二章,一经刻印,《武林志》必当举世瞩目。”
郁容吃惊极了。
周昉祯所说的两位先生,大概类似旻朝版的东坡先生吧?
这家伙竟请得动那二位大牛?
陡地想起了,对方的出身也是非同寻常。
郁容不由得汗颜:“既有树成先生与无庸先生的诗文,郁某如何斗胆厚颜献上拙劣之作?”
周昉祯义正言辞地表示,原是他二人的私人刻书,两位先生也就在“发刊”时登载两篇文章,主笔自得靠他们自己。
郁容:“……”
不是周兄的私人刻书吗?怎的变成他俩的了?
周昉祯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半晌,终于小声提醒:“你家那位大人。”
郁容微微一怔。
周昉祯抓了抓脸颊:“他非要援助我千金书资,我……”语气有点怂,“不敢不要。”
郁容一时无语。
周昉祯怕他误会,连忙解释:“就是没那千金书资,我还是会请小郁大夫你写的,真的!你那篇《产论十三说》写得真好。”
郁容哑然失笑,没怪责他家兄长的冒失之举——到底对方是好心,且也算不上办坏事。
便拿起树成先生二人的文章,他决定先看一看,再确定自己要不要写……写小论文是没办法,为了任务之需。
“狸奴戏?这是……”郁容迟疑道,“树成先生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