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所收信物,共有三件,可观三人秉性殊异。”
郁容闻言,更是结舌了。
久久不能言。
直到,不经意地瞥到友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可见其同样摇摇欲坠的三观,郁容回过神,暗自惊奇,周兄与时下男性不同一般。
要是烛隐兄,再多个三美,怕只会乐在其中。
周兄倒是难得单纯,真乃清流也。
不过,推理只是推理,尚未有确切的证据。
郁容理智上相信兄长没错,感情上却有点……无法想象。
能说,他一直怀疑,“mí • jiān”周昉祯的是男人吗?
采草贼什么的,反正也没谁规定,采草贼一定是上位方不是麽。
三人遂继续前行,穿过了竹林。
来到了大院前,郁容觉得“云梦仙子”应该不可能住的这么近,哪料,他家兄长二话不说直接敲开了大门。
聂昕之持着不知哪来的令牌,自称是提刑官,要见这家的主人。
郁容在一旁囧囧地围观,觉得兄长行事实在简单粗暴。
话说……
曾听过一耳,说提刑官们与逆鸧郎卫不对付,只因对方老爱抢他们的活。
如今看来,传言非虚啊!
原来是某位指挥使大人带头,借用提刑官的名义“招摇撞骗”吗!
真真是“以身作则”。
在郁容的思绪天马行空,而周昉祯神情恍惚,不知想什么的时候,院子的主人家当真迎出门了。
往后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
案子破得轻巧,顺利得让人难以相信。
聂昕之顶着提刑官的身份,只提及“木屋”、“空宅”,以及“情花木”和“神仙饮”的词眼,犯下罪案的三名女性,当即跪倒在地,无声地承认了罪行。
郁容一脸懵忡。
周昉祯……或许以天打雷劈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他心心念念的“云梦仙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名守寡的妇人。
这三人,还是婆媳。年龄最大的近四十岁了,小的两个是一对妯娌,都在二十上下。
无论是年龄,风姿,乃至人数……完完全全不能与周昉祯梦里的云梦仙子相媲美。
当婆婆的,率先认罪,言辞切切。
这一家子人也是惨,男儿死光了,好在攒了不薄的家资,有百亩良田和几个茶铺,一家妇幼好歹能维持生存。
但,物质上的富足弥补不了精神上的空虚。
二媳是个心思灵活的,就琢磨出了一些歪主意,并刻意引诱她的婆婆与长嫂,最终三人成行,对借宿周家老宅的过路人“下手”。
按照她们的供词,一开始其实是个误会。
有一落魄书生,偷偷翻过院墙,借宿在周家空宅,无意间同时服食了情花与天仙子,便“发狂”奔跑,胡乱之时,跌入水凼,被二媳好心救了。
结果,这被药迷了心窍的书生,强迫了二媳。
其间经过种种,二媳尝到了甜处,又害怕秘密揭露,就设计了婆婆与嫂子。
再后来,她们发现了情花与天仙子的妙用。
便趁夜色,将周家能住人的空房,里面的油灯全部换了塞。至于神仙饮,基本上旵城本地的,或者哪怕只是路过旵城的,其是茶饮的第一选择。
这中间不乏有三人精巧的设计。
于是,两年内,差不多有七八个偷宿大宅的过客,着了道。
那些落魄书生,无一人发现蹊跷。
一方面是温柔乡令人迷醉,乐而忘返,直到现实不允许他们继续留待此地;
另一方面也是那二媳“能干”,她在琢磨着天仙子与情花的用法时,误打误撞,学会了利用致幻效果,给对方暗示,进行“洗脑”。
就像周昉祯这样,天仙子的药效,让他记不住“梦里”的人与事,在那女子的“催眠”下,只觉自己神游仙境,遇到了所谓云梦仙子。
——挂在木屋墙上的“云梦仙子”是加深印象的道具。
郁容:“……”
从审问的逆鸧卫口里,听到这儿,心情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
那位二媳,也忒牛叉了,有这个聪明劲儿,做什么不好?
就算空闺寂寞,实在不行也能改嫁嘛!
“讲故事”的郎卫就说了:“高家庄村风严苛,寡妇不允改嫁,但有不守妇道的,就会按照村规浸猪笼。”
郁容闻言蹙眉:“律法都允许的,他们怎能这么做?”
郎卫道:“旻朝之大,总有律法管不到的地方。一般这种事,民不举则官不究。”
郁容默然。
这样的话,那几个女子也确有可怜之人,但……
再可怜,也不能转移“灾祸”,害无辜路人啊。
之前那些个书生倒还好,因为是偷宿,不敢久住,纵情个七八天的,不得不恋恋不舍,离开周家老宅。
据那婆婆说,每每“新人”走了,她们怜其穷困潦倒,竟会以云梦仙子的名义,给个几两银子作路资……兴许正如此,哪怕有觉察到蹊跷的书生,恐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最惨的就是周昉祯了,就算钱财丢失,他还不至于落魄到,须得“卖身”的地步。
再则,其身体也不像武人那样强壮,一夜御三女什么的,着实难为他了。
在情花的药性影响下,性亢过头,他接连一个月,几乎每天,整夜整夜的过着性生活,这……再能干的人,也会被掏空了身子罢。
唏嘘感慨。
郁容发自真心地怜悯起周昉祯。
这人之所以离家,原就是被逼婚逼得厉害,好不容易遇到个云梦仙子,动了真心想成家,结果……
遇人不淑?
郁容不由得幽幽长叹——
这都什么事啊?
第141章
叹息着,郁容手上忙着不停。
想回一趟京城还真不简单,各种延期,这一下又得在旵城耽搁一旬半个月的。
无他,周昉祯的身体亏损得厉害,得为其施治,一方面每天用和药温补,一方面用体针针刺,以促进康复的速度。
这还不够。
周昉祯遭这一遭,又受到惊悸——在看清了“云梦仙子”真面目后——那方面就……有点萎了。
若非其当真视郁容为友人,也极信任他的医术,怕当真拉不下脸求助。
而在郁容看来,关键的甚至不在这暂时性的“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