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
满地的火红,满地的花瓣,泪眼朦胧中,她已全然感觉不到自己,似是发疯了一般,双手疾抓,一簇一簇的火红,带着呼呼劲风,生生砸在他脸上胸前。这遍地的花枝,都成了她进攻的武器。
瑰丽的花丛中,花瓣飘飘荡荡,像是下了一场火红的雨。片片落在脸上,轻柔的,仿佛像玉伽的手。
月牙儿满面泪痕,那遍地的玫瑰已被她扔了个遍,她却仍未有停止的意思。捡起最后一枝的花朵,她看也没看,便狠狠抽了出去。
怦的闷响,这花束不偏不倚,正砸在一扇宽厚的胸
月牙儿浑身急颤,她没有抬头,却是瞬间泪落如雨。
“我——打——你——”她喃喃自语着,花枝一下下抽在那越靠越近的胸膛上,却是轻不可察,微不可闻。
“呀——”花瓣纷飞如雨,玉伽用尽全身力气,奋力钻进他怀中,一拳一拳如同打鼓,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
她放声大哭,悲入云天,就仿佛泣血的黄莺。滚滚的泪珠,一串一串,滴落在他胸前。
“**他爷爷的十八代祖宗,突厥人为什么要和我们打仗?!”老高狠狠的抹了抹通红的眼角,愤怒道:“要不然,林兄弟和月牙儿该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杜修元重重一叹,摇头道:“怎么说呢,要没有打仗,玉伽和林将军这一辈子都不会相遇!你说打仗是好还是不好?”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以判断,胡不归笑着道:“管他呢,我们只看结果就可以了!不过眼下这问题可就难解决了,林将军和月牙儿都抱在一块了,这谈判该怎么办呢?!”
几个人都把眼光偷偷瞄在了旁边的徐芷晴身上。要说这个场景。感觉最复杂的。应该就是徐军师了。
徐小姐面无表情地摇头:“该怎样谈就怎样谈。这才是开始!玉伽能够成为折服突厥人地金刀可汗。岂是那么容易就投降地?!”
仿佛要映证她地话般。一个突厥宫女急急穿越花丛。躬身跪在玉伽身边。轻道:“启禀大可汗,国师嘱我来禀,左王大人已至。与大华地谈判即将开始。请大可汗移驾!”
玉伽轻嗯了声,急忙自他怀里抬起头来。匆匆擦了眼泪。幽幽看他一眼。
是啊,是该谈判地时候了!林晚荣忙抹了抹眼角。冲着月牙儿微微一笑,龇牙咧嘴地。比猴子还难看。
望见他脸上鲜亮地泪渍,玉伽目光一柔,情不自禁的将脸颊又贴在了他胸前。那宫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又一道秀丽的身影穿越花丛。躬身跪在玉伽身旁:“启禀大可汗,左王殿下已至,谈判即将开始。国师请大可汗移驾!”
连续两道急奏。玉伽轻声一叹,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疾走。两个宫女急忙跟在她身后。
这丫头,跑地倒快!他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却听身后脚步沙沙。那玉伽竟然飞一般的奔了回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月牙儿恼怒瞪他一眼。捡起地上一枝残存地花束。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两下,又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跑。
这两下可是真的,没留丝毫情面,林晚荣痛地直龇牙。这丫头,还真下得了手啊!他长吁了口气。却是觉得奇怪,月牙儿那亦喜亦嗔、梨花带雨的俏脸,在他头脑里。生生的落了根,永远都抹不去了。
“玉伽还真打啊?”杜修元不解地道:“方才还抱着林将军哭得死去活来,怎么一眨眼就变了?”
“这还不简单吗,林兄弟抱着人家半天都没说上一句话。这么宝贵地光阴,全被他给浪费了。能不叫人恼火吗?”老高摇头晃脑分析着:“再说了,那天人家月牙儿拦住马车求他亲一下,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对一个弱女子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耻辱?把几件事加在一起,嘿嘿,叫我看,大可汗抽他两下,那算是心疼他的了!”
有道理,听老高这一分析,倒真是打地不冤枉了!
“女人心,海底针啊!”胡不归深有感叹,几个人听得哈哈大笑,唯独徐小姐不满地哼了声。
林晚荣缓缓地折返回来,脸上神情古怪,不像哭也不似笑。杜修元赶紧报奏:“将军,胡人使者已送了信来,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这就过去?”
林将军郑重点了点头,徐小姐却拉住他衣袖道:“等等,让我看看你的伤!”
“看我的伤?”他嘻嘻笑道:“昨日不是才刚看过的么?早已经好了!”
徐芷晴恼火道:“不是旧伤,是方才那两下,玉伽这丫头打地!”
“这两下也叫伤?”林晚荣哈哈笑了几声,徐小姐却是不闻不问,径自解开他上衣。蚕丝衣已损于箭下,他未有再穿,后背已有两道赤裸的肿痕。
徐芷晴恨得咬牙,急忙自百宝囊中取出药膏为他涂抹,恼道:“这胡人女子,下手怎地如此狠毒——你也是,便一声不吭任她毒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