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海神波塞冬又补充着说道:“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国家,现在也依然不知道,我是个……没有国家的人。”
“嗯,我比你还惨一点。”波塞冬说到这里,竟然咧嘴一笑。
只不过,这笑容之中,颇有一些自嘲的味道。
“你怎么会没有国家?”川崎兵四郎立刻转身,他分明从波塞冬的自嘲话语里面听出了一丝凄凉的味道。
没错,就是凄凉,他十分确定自己的听力。
川崎兵四郎对波塞冬的过往并不了解,因此也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国家的人?难道他是开着大篷车的吉普赛人?
波塞冬看了看川崎兵四郎,似乎是无意识的从额前拽下来一根金色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着,他把这细细的头发打成了死结,然后还能给轻轻松松的解开,让川崎兵四郎颇为的称奇。
波塞冬的这个动作之间,似乎流露出来淡淡的惆怅味道。
“这种纯金色的头发,我想,在世界上其实并不常见。”波塞冬说道。
说着,他就这么一吹,这纯金色的头发丝便被吹出了窗外,然后不知道飘向何方。
这一根头发的旅程,就像是人生。
发过光,灿烂过,然后被舍弃,飘飘荡荡,不知道最终的归宿究竟是在海里,还是在风中。
川崎兵四郎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一根金色的头发,直到这头发被风卷走,再也看不到,才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在世界上,虽然很多人有着一头金发,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和你的并不一样。”
他转过脸来,看了波塞冬的头发一眼:“你这是……最纯粹的金,是熔炉里的金。”
说到这里的时候,川崎兵四郎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是的,他恍惚了。
毕竟,他和海神波塞冬从来都算不得是朋友,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在肩并着肩,讨论着人生。
难以置信,不是吗?
如果不是此刻的情景是真实的,如果不是此刻海神波塞冬的话语绝对不是作假,如果不是他那一头灿烂的金发绝对是任何染料都无法染出来的,那么川崎兵四郎真的不会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