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来了。他尽管沉稳,但如韩冈一般的养气功夫却是没有,嘴角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恭喜子文兄了。”韩冈笑着说道。
刘仲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韩冈的表情中有没有藏着铨选的结果。他陪着小心的问着:“……那官人你呢?”
韩冈笑着点点头。而李小六帮他出头回答。提得高高的声音有着引以为荣的得意:“我家官人哪有不过的道理?!”
“说得也是!说得也是!!”刘仲武哈哈的笑了,“以官人大才当然轻而易举。”
韩冈坐下来,问着刘仲武,“不知今日天子有没有来看子文兄射箭?”
“俺也以为官家会来看看!谁想到枢密院都承旨来主考。”刘仲武虽是在抱怨,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喜意,“不过俺也没想那么多,只顾着射。俺用两石弓步she十七箭,托福却都中了。又换了马,马射十箭还是都中了。再换了弩,俺先拉五石的,又拉了六石的,轻轻松松。都承旨见俺有把子牛力气,就使人拿了七石半的硬弩来。那力道,跟架在城墙上的八牛弩也差不离了。俺是用出了吃奶的气力,方才拉开。”
能拉开七石半的硬弩,这把子气力,让韩冈为之乍舌。虽然军中一直有传闻说有人拉弩能过八石,但谁也没真的亲眼见过。而刘仲武的七石半,已是骇人听闻。韩冈往刘仲武的下三路看,这厮的腰腿气力当是不小,向宝送他的美女当是被折腾惨了。
“……最后都承旨看着俺卖力的份上,给俺判了异等,其他十几人都不好意思在俺后面练了。”
刘仲武一番话说的得意非凡,一贯的稳重不知去向。不过这也难怪,他得到的试射异等,比优等还要高上一级,非武艺卓异不可得,几年也不定能出一个。而授官,往往也会比正常的三班借职要提高一级,直接任三班奉职。如果不论文武之别,真要计较起来,三班奉职比韩冈的判司簿尉都要高。当然,文武之别实际上是存在的,即便是从八品的东头供奉官,西头供奉官这等小使臣中最高的两级,也不能说真比从九品的选人强出去。
刘仲武今次在殿上演练的都是弓弩。试射殿廷,顾名思义本就是考得射箭。大宋军中最重远程兵器,向来是三十六种兵器,弓弩居首,十八般武艺,射术第一。韩冈现在只为王舜臣感到可惜,他神技一般的连珠箭术如果在殿前施展开来,就算刘仲武也得退避三舍。看到三十步外的箭垛上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出一朵花来,任谁都要惊掉下巴。可惜啊……
“韩官人,今天要不要好好喝上一顿!”刘仲武过去是躲着韩冈,怕被他拉着喝酒,后来虽说认命不躲了,但也没有主动过,今天可是第一次拉着韩冈喝酒。
“能与子文兄共叙一醉,当然是最好。只是啊……”韩冈很遗憾的说着,“我等会儿还要去张、程两位先生家报个喜信。这样吧,明天在樊楼里摆一桌好了,来了东京一趟,也得见识一下樊楼春色。不然回去后一说,连樊楼都没去,谁会相信我们真的到东京了。”
韩冈会说话,刘仲武被拒绝了,也没不高兴,反而笑了起来。点着头,“说的也是,不去樊楼,那就是白来一趟东京了。”
韩冈午后再次去了王安石府。刚到门前,就看到一名宦官捧着一个长条盒子,领着几个从人走进王宅,不过很快他又带着盒子和从人被王安石的小儿子送了出来。瞧他的模样,这次宣诏终究还是失败了。
看着传诏的中使骑马离开,韩冈猜测着王安石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出府理事。想来应该不用太久的时间,他看看王府前的街巷,停在这里的车马比起前几天又多了一些。随着圣旨和辞章的交替往来,朝堂政局越来越明朗,王安石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所以原本散去的官员,现在又重新聚在王家的府门前。宽有两丈的道路,已经被来访官员的车马堵成了一条羊肠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