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蔡京打个哈哈,“没说做了台官,就该跟亲朋好友割席断交的,人情往来,又如何少得了?”
见蔡卞还想劝,蔡京又换了话题,“说起来之前介甫相公进《字说》,为新学大张旗鼓,愚兄本以为韩冈为气学会针锋相对,却没想到上朝后就变成了药典和医馆。看起来他还是不敢与他岳父硬顶着来。”
“《字说》乃是介甫相公多年心血所得,韩冈就算想要争上一争,也得用上几年的时间去写文章,可不是张张嘴就能驳得了的。”蔡卞是王安石的弟子,曾经前往江宁向王安石求学,否则也不会被留在国子监中任职,“他改在医典上下功夫,大概是打着避实就虚的打算……诗赋就不用提了,只论起经义,韩冈也不是介甫相公的对手,最多也就跟洛阳的二程打打擂台。”
“韩冈所学,偏近自然。对经义的解释,自然是要差了介甫相公一筹。只是京城的衙内中如今流行显微镜和千里镜,前几日去汴水边的张家酒店,还听见吕晦叔【吕公著】家的十三衙内在隔壁的厢房中高谈阔论,说他用千里镜看土星,发现土星是扁的,像是边上多了一圈帽檐,给人一通嘲笑。”
“是个眼睛不好的。”蔡卞笑了,道:“不过小弟倒是听说,拿着千里镜从十三间楼往甜水巷里偷窥的更多。”
蔡京闻言眼神就变了:“是哪一家的在这么做?”
蔡卞觉得蔡京的语气有异,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明白了,“哥哥可是要准备上本了?”
蔡京点了点头。新入乌台,第一个人选实在是很伤脑筋,必然是要找个合适的对象,好来一个开门红。不过蔡京也知道,刚刚上任的官员最好不能弹劾,尤其是天子亲自任命的人,那是跟自己过不去。不过若是做得好,五六年内,晋身侍制倒也不是难事。
随即又是冷然一笑:“也要先看看够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