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不用说,灌园子的进士第九,几十年来已经是最高了,而且还是得天子赐。司马君实的名次跟他差不多。可怜了,其他人有入一甲二甲的吗?!”
“开封府解试入选比例虽高,可其中又有多少是移籍冒籍的?”
“所以眼下恶果便在此处,南人盘踞朝堂,而正人不得与列!”
“奸佞当道,蒙蔽圣聪!”
“什么蒙蔽圣聪?就是给王安石那个奸佞给囚禁了!……”
嵩阳学院中的大厅中,越来越多的学生为新党的得势而愤怒着。
前段时间,冬至夜的消息传来后,在书院中,对韩冈的作为颇多人予以赞赏,毕竟太后、雍王那种迫不及待等着天子驾崩的心思,实在是表露无疑了。母不慈,弟不恭,能只用皇后垂帘,而不彰显其罪,已经是天子孝悌的表现了。
可当司马光、吕公著在同一天内倒台,立刻就有很多人开始抨击韩冈,不过还有不少人站在韩冈这边——主要是一干洛阳元老家的子弟。他们跟寒门出身的同学不同,司马光要杀宰相,已经触犯到他们自己的安危了。
而且韩冈的质问,连司马光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还有几人能拿着刑律给其定罪。
硬说王珪之奸罪该论死,怎么也说不通的。三旨相公的绰号,代表他一切都以神宗的意志为依归,这是过去人人嘲笑的,他若是有什么错处,说句难听的,天子都逃不过去。唯一能批评的,就是他为人不正,不能尽到宰相的本分。
难道要说请立太子上他没有尽到宰相的本分?可迟了一点不能算是罪名,做和没做是性质问题,而迟和早只是顺序有别。若请立太子也是罪名,那么还能批评擎天保驾的韩三吗?
除了一部分人以外,其他人都对此沉默了。
只是台上尽数新党,而旧党一个不留,还是在许多人心中压下了一团火。当几条新的流言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后,顿时就引爆了局面。
“吕相公不肯与奸人合作,所以被赶出了朝堂。如今朝中豺狼当道,正人皆尽出外!”
“灌园子沽名钓誉,辞参知政事,辞枢密副使,但谁人不知他是王安石帐下走马狗?!”
“吕惠卿、曾布、章惇,群小汇聚,天子为其所囚,试问天下正人可能坐视!?”
吕大临在旁听着直摇头,与游酢一同从喧闹的厅中出来。
“先生那里会不会有事?!”吕大临有些担心。
“师道之严,谁人敢于触犯?”游酢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担着心。与吕大临一同到了后方小院,发现一切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颢程颐在内,两名学生进厅后,先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