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博慌慌张张的钻回队列,还没走两步,
又是一声大喝在耳边炸起,“走直了。别丢人现眼,让那些阻卜鞑子好好看一看官军的威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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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楞与出城的宋军擦身而过。
或整洁或肮脏,但那从他眼前划过的一件件军袍的料子似乎都是价格能抵上两三匹丝绢的厚棉布,而那名手忙脚乱的宋军小卒,分明地位不高,可他身上的衣带,竟然也是丝绸的制品。
宋国果然富庶。达楞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感叹。光凭传闻绝不会有亲眼看到时这么震撼。
不过如果仅仅是富庶的话,当然只是一只待人分食的肥羊。可是宋国不仅仅是富庶,一辆辆大车的篷布下,那闪着银光的铁甲,虽然已经不像在神武县时那般让他惊骇,但也不禁让他的目光流连不去。还有那同样放在车上的一柄柄巨大的斩马刀,那能打造多少支箭头啊。而一车车满载着箭矢的大车已经早一步上路,早早的就落在了达楞的双眼中。
若是有宋国的帮助,赶走契丹人绝不是梦想。
达楞他并不是这一回投靠宋人的西阻卜的成员,而是属于北阻卜。属于阻卜诸部族的盟主,阻卜大部族长磨古斯的辖下。
当宋辽交战的消息传到了阻卜大部族长的耳中,磨古斯的亲信部众中唯一会说汉话的达楞便被派到了西南的西阻卜来。瞅一瞅风色,看一看到底有没有机会。
若辽军占上风,他们就跟着乘火打劫一把,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但若是辽人吃了亏,被宋人压着打,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并不介意重新换个好主子。而达楞更清楚,在他的主子心中,还有着借助宋人之力,将契丹人赶走,成为草原的主人的想法。
在这里的并不止阻卜一家。大黄室韦和梅里急等阻卜以外的草原部族,都派了人在这里探风色。这些天达楞在神武县的阻卜营地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竟然发现了不少曾经在临潢府见过的老面孔。
聋子和瞎子是不可能在草原上生存,就是露出一点颓像,也会立刻被分食个干干净净。
什么时候蒙古和克烈的人来了,倒真是齐活了。蒙古、克烈两部的位置比阻卜诸部更要靠北,达楞也只是有偶尔入贡时才能看到他们。但达楞相信,如果蒙古、克烈听说了辽军惨败,肯定会连夜派人来看看情况。
契丹人常年欺压草原诸部,搜刮起来不遗余力。在契丹人的强迫下,阻卜诸部岁贡马两万。纵然阻卜部族多如繁星,可平均下来,分派到其中一个部族的贡马数量依然是一个大数目。
每年都要上贡,而且还不能是劣马,必须从部落中挑选最好的马匹送过去。一年两年,十年八年,到现在已经上百年了。这等于是一个人身上的伤口始终都在失血,永远没有愈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