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此番败了,只要兵还在,只要他的一众族人还掌握着三千精兵,他就肯定能保住身家性命。可要是没了兵马,保不准就会给牺牲掉。
他扭头看了张孝杰一眼,可张孝杰却将千里镜压在眼睛上,只顾看着远方的敌阵。
麾下最为精锐的两千具装甲骑都已整装待发,可萧十三现在,已经没了出寨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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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三当不会选择硬攻。
韩冈早在赶来河东的时候,他就确定了如今辽军最大的弱点。
如果坐在那张位置上的名正言顺的大辽天子,即便是辽宣宗耶律洪基那样的皇帝,也能使动下面的部族去为他出生入死。
可耶律乙辛不行!
他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就要不停地打击跳出来的反对者,然后收买和安抚隐藏着的反对者。
辽军中一个个山头就类似于军阀,当缺了大义名分的耶律乙辛掌控国家,现在剩下的就只是利益的计算了。
韩冈对这样的事见识多了。当年在对付西夏的时候,正好是梁氏秉国,多少次西夏军的战败,都是因为各个部族不能协同为国。
都不想为人火中取栗,最后就没一个肯卖命的,当然只会是失败。
营地修筑得很快,作为营栅的大木桩子钉下了,外围又挖了一片比马蹄略大的陷马坑,再埋进一片碗口粗细的短木桩,营垒最重要的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他对京营禁军的战斗力没有太多的信心,但修筑营垒却不会差到哪里,这是宋军的基本功。而且
阵后立寨本也不为难事。
想当年三川口之战,宋军在延州城外只有五里的地方被元昊打了个伏击,主帅刘平还能领着残部到左近的山头上设寨立营,守足了一个晚上。难道现在的情形还会比三川口时还要差吗?
当营栅全数完工,而外侧的陷阱一一齐备,辽军的主力还没有出营,所有人都知道,辽军今天又败了一阵。
“辽贼败了!”
章楶松了口气,却又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
辽军已经怯弱到这般的程度了吗?
‘慢慢来,不要急。要稳扎稳打。辽贼本就拼不过我们。’
自从到了忻口寨后,一直都听韩冈这么说,虽说乍听起来十分被动,更耗时间,可如今看起来,韩冈的战略却正好卡在辽贼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