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边实际的用心人人皆知,正好是颠倒过来。这样的争论简直可笑了。
“不过……”薛向轻轻顿了一下,“曾子宣是真心的吗?”
章惇顾左右而言他:“李邦直【李清臣】绝对不是真心。”
李清臣是韩琦姪婿,乡贯河北,从来都不是新党。性清俭,行事无私,故而被选为御史中丞。只是乌台之中率为新党,御史又只对天子负责,李清臣管不了他下面的人。整个御史台还是偏向新党,其下几个副手,也都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易地而处,章惇也只会设法离开这个火坑。出外,绝不甘心;迁转,朝中再无职位可与乌台之长相比;只有更上一层楼:那便是两府了。而政府之中,多是南人,再添一个出身北地的辅弼,更是人心所向。但这就需要人满为患的两府空出点位置才行。壁垒分明且分歧严重的两府,对李清臣是最有利的。
“都一样吧。”
“嗯。”章惇轻声点头,心中又是一阵烦厌。韩冈对张孝杰的一番言论,给了他很大的启发,那是开疆拓土的必要性和理论依据,从此以后,对于外界那些所谓穷兵黩武的攻击,便有了最有效的反击武器。
对章惇这样有雄心壮志的人来说,朝堂上争权夺利的纠缠,与那一群同僚相处,就像是被浸在臭水坑中一般难以忍耐。不仅沾了一身臭气,还被淤泥禁锢住了手脚。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战争时的效率与和谐。
曾布表面上他想助韩冈一臂之力,但实际上呢?
王安石寻常时五日一上朝,今天殿上之议实关军国重事,故而王安石这位平章军国重事会到场。但上一次曾布自请留对,却是选在了王安石正常上朝的那一天。如果换作是前一天,或是后一天,或许他就能顺利的沟通皇后,将韩冈和吕惠卿给弄回来了。
现如今,王安石那边有了防备,就是皇后留曾布问对,打好了草稿,他也能通过知制诰给封驳回来。其实是坏了大事。
今日又选择当面与王安石相争,曾布的本心究竟是想召回韩冈,还是示好皇后,加强自己的地位,章惇差不多已经确认了他的用心。挑拨韩冈与他岳父的关系,让双方势不两立,不论最后谁赢,他曾布总能得利。
真的是让人烦。章惇忍不住回想起当年执掌一方军政的时候,坐言起行,马背上签发军令,绝不似如今一般恹恹惹人睡。
注1:尽管早在唐代,中国就有人认识到酿造葡萄酒不用加酒曲,可以自然发酵。北宋的《证类本草》也有‘葡萄作酒法,总收取子汁酿之,自成酒’。但北宋的另一本专业酿酒专著《北山酒经》中,却依然在酿造葡萄酒的过程中加入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