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矩拿着个小本子,打算详详细细的跟韩冈说上一通。
韩冈很干脆的打断了他,问:“有人说是我做的吗?”
“……的确有。不过很少。绝大多数都是看看再说,不想乱猜测。”
“能看出什么就好了。就不知做个一个实验,省事省力,还能省口水。”
在任何人看来,这桩案子都是一团乱麻。真相匪夷所思如,实是千古未有之事。
怎么翻史书都找不到一个六岁天子弑父的先例,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而当曰服侍太上皇的宫人,同样很难处置。
将福宁宫内殿中的宫人一体治罪很简单,但不符合现在的形势,也找不到能重惩的罪名。只能以失察之罪,加以责罚,甚至都不会是流刑。
韩冈的一句事故,不仅仅救了福宁殿中数十名宫人,也帮了向太后一个大忙。
否则这桩连太上皇在内总共四人枉死的大案,就是大索宫城,掘地三尺也要将罪人给挖出来。在对死因没有基本认识的情况下,抓出来的只会是替罪羊。
如何骗得了有见识的人,到时候,外界少不得会乱猜测,嫌疑最大的向太后岂能脱得了身?
其他人都要感谢韩冈,只有赵煦是最该恨他的。
但韩冈偏偏不想以这个罪名将赵煦弄下台,究其因,不过是不违本心这四个字。
如果这件事放在千年后,没什么会责怪想为父亲尽孝的赵煦。纵然是做错了,但也只是个不幸的意外。若说有责任,周围的成年人,包括韩冈在内,他们的责任更重。除非愚昧无知之辈,谁也不会将责任推到一个三尺孩童身上。
韩冈的本心中也明白这一点,纵然世情与千年之后截然不同,韩冈也不可能附和世俗,觉得这是赵煦的罪过。只是事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