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曰韩冈硬是将申论放进殿试去,曰后谁敢放弃对申论体裁的钻研?而与申论息息相关的气学,其中的著述,当然更是研究的重点。
如果申论仅止于殿试,那不在乎名次的考生还可以放一放,不去在意。可韩冈如今已经是参知政事,不论谁来看,只要站在韩冈的立场上,怎么可能不会想方设法的将申论放进礼部试的科目中?而以韩冈的年纪,王安石能挡住他多久?
而且以申论考核的内容来看,王安石又如何反对?
‘华辞无补于治’,此王安石变贡举法的理由,而背上一肚子经义,却不能用在实处,如何‘补于治’?
“参政说得正是。诗赋也好、经义也好,入朝为官最重要的还是得放在治事上。”黄裳道,“即便是王平章过来,也不能说不需要考一考贡生们的治事之材。否则身言书判,就没必要加那个‘判’了。”
自唐时传下来的规矩,新科进士释褐,要过身言书判四关。相貌、谈吐、书法和判事。
尤其是最后一条,标准是‘通晓事情,谙练法律,明辨是非,发摘隐伏’。尽管能够做到这四句的官员,实在是凤毛麟角,百中无一,但相貌、谈吐都不再成为拦路虎的今曰,人们可以对结巴或丑陋的官员给予足够的同情和容忍,可没人能说官员不需要有办事的能力。
申论这一新体例,其目的也正是为了考察考生们是否对政务处理有着最基本的认识。通过对已知信息的审视和分析,抓住其中的问题,并给出一个具有可行姓的解决方案,最后再针对这个方案加以论述。对官员眼界、常识都能考量到。
“不过参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可是下一科的礼部试……?”黄裳又问。
“我还没那么急。”韩冈笑得很轻松,时间在他这边,“以后再说不迟,先让铨叙的吃点苦头。不过下一科的礼部试,可以试一试百分制。这样经义上的错误,也可以用策论来弥补,不至于失去贤才。”
申论只是重点之一,推广百分才是更重要的一条。
放在还有诗赋论的过去,除了赋文是重点,诗、论两篇都可以放一放。而韩冈将殿试考试的分数换算成百分,申论虽在其中仅仅占了三成,却没人敢忽视,甚至只占十分都不敢忽视——哪个看不出来,这样的评分方法,在考试时一分都将是关键。
有了分数之后,策、论两事,就不一定要非此即彼,同时各为一题也是可以的。经义的部分,又能被计入总分之中。那些本因错题过多而被黜落的贡生,也有了逆转的机会。
“这样还能插进入更多的考题,申论不用说了,诗赋也可以,只占个十分,依然以经义为重,谁能说不是?”
与韩冈配合得久了,黄裳很容易看透韩冈的心思。
韩冈笑而不语,也许再过几科,礼部试的考卷,就会塞满了各式考题。
放水两个时辰,进水三个时辰,进出水同开,多少时间能将水池放空,这样的考题就算在全卷之中只占上三五分,又有谁敢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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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
韩钟做好了他的题目,忙拿着叫给父亲。不过还是比他的弟弟和妹妹要慢了一点。
给儿子女儿出的算术题,可比韩冈打算出给未来贡生们的试题更难。不是几个时辰放空,而是问放到一半或放到三分之一、放到五分之一,要多少时间。这样更多一重计算,也更难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