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下有数的要道渡口,京口港城的防备远比润州城还要森严。驻泊在润州的禁军,驻扎地就在京口,而非是润州城中。只要京口不失,江对岸的援军随时可以南下。而且京口的驻军,也随时可以出动,攻击围困润州的贼人。
而且尽管长江上的渡口为数众多,可适合大军渡江,且道路适合运兵的渡口,也就那么几个。反贼们若是夺占了京口,官军就只能绕道南下,这么一耽搁,至少能给卫康争取到十天的时间。
十天之中,反乱的明教教众能将两浙路的局势彻底败坏,就卫康本人而言,十天时间,也足以让他跑到两浙东部,夺船入海也不是不可能。
从兵法上说,拿下京口远比润州更有战略意义。如果卫康不想才痛快几天就撞上南下的禁军,拿下京口才是他要做的。
只不过,屯有重兵的京口不是乌合之众能够拿下,而京口的禁军,也并不是景诚可以调动的。
江宁府、扬州、杭州、太平州、润州,都有禁军驻扎。真的想要剿灭城外的这些贼人,从京口调来禁军便可以轻易解决。
可如果严格的依照法度,各路各州的驻泊禁军,即使是路中监司都无权擅自调动。即使贼人火烧润州,兼任杭州知州的两浙西路安抚使,他也不便擅专。
不过儒家有经权之说,打着事急从权的名义,不说帅司,知州调动本州的驻军也是可以的,只是事后要承受后果。但再怎么从权,也得是知州下令,而不能是出自通判的命令。
杨绘不说话,景诚能搜检城中青壮助守城池已经是极限,想要调动润州辖下的驻泊禁军,那就是梦呓了。
润州不会去求援,京口也不会出兵援助,两边虽都只是坐守,但只要润州和京口都守住,三五日后,贼人就得要走了。
宗泽摇头,“现在卫康阻隔了润州和京口的消息。他完全可以遣人扮作京口援军来诈开城门。”
“怎么可能会上当?”景诚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也忍不住失声而笑,“若是京口官军当真来援,也不会选在夜间,青天白日下,贼人再怎么装扮也扮不像官军。”
“也有可能遣人伪作传信,若是卫康把京口的驻军骗出来,又当如何?”
“贼人当真能有如此狡诈?”
“料敌从宽。”宗泽道。
卫康既然能伏击抓捕他的队伍,可见他有十分灵通的消息来源,以及胆大包天的决断,这样地头蛇一般的大户,高看几眼并不为过。而且,轻易拿下县中派去的队伍,想必也给了他更多的信心,以及更高的威信。
景诚道:“但卫康当真狡诈的话,就该去攻取其他县城,而不是来攻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