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太医们回太医局等候吩咐,韩冈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了十年宰辅,若还斗不过区区黄口孺子,那近四十年的饭真是白吃了。即使离了太后的支持,也不至于会输。
“收拾一下,我要歇息一会儿。”韩冈把人叫进来,“如果宫里面有消息,就把我叫醒。”
被叫进来的几个堂吏,听到韩冈的吩咐,神色看着就放松了一点。韩冈能安心睡觉,事情就不会坏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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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辍朝?”
蒲宗孟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好大的胆子!”
比起普通朝臣需要到宣德门才能知道今日辍朝的消息,蒲宗孟是老牌的议政重臣,更早一步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自三位宰臣先后入宫,东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从睡梦中惊醒,心急如焚的四处探问真相。
蒲宗孟费了一番周折,从一个隐秘的渠道中得知了太后暴病的新闻,紧接着,就拿到了中书门下文,以太后重病,天子需要侍疾为由,宣布辍朝五日的消息。
这是当真不给天子留下任何脸面了。
连举不举行朝会,都能由宰相们自己来决定,那还要皇帝做什么?
看起来只是为了避免天子亲政而做的举动,但这可是大逆不道。
但这也是机会。
蒲宗孟重重的坐了回去。
连张璪都成了枢密使,熙宗中风和戾王宫变两件事中,只要站对了位置,那就是飞黄腾达之基,
是的,只要站对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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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再也没有消息从禁中传出来。
王中正守在禁中,除非太后清醒过来,亲口指派,否则大内不会有人再出来。隔绝中外这件差事,这个晚上也只有王中正能做,而他也做得很好。
韩冈醒来时,刚刚卯初。
看着房内的座钟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起身,步出房门,已经几个熟悉的身影守在门外,都是韩府的亲信家仆,左右分列站在门前,宛如两排石像一般。
“相公。”
听到动静,原本如石像一般沉默凝固的几人,立刻活动起来,一起向韩冈行礼。
春寒料峭,早春的凌晨依然寒风习习,几名韩府下人早已冻得脸青唇白。头上也尽是露水。
韩冈转回屋,把他们叫进来,“先进屋暖和一下再说话。”
家里面昨夜就有人出宫通报过了。王旖让人来传话,让韩冈不用担心家里。只是问韩冈今天能不能回去。
今天就是韩冈长子的婚礼,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不方便缺席。
“中午就回去。”
韩冈想了一下,就让人回去通报。既然对外面说太后的病情不重,那自然是儿子的婚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