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这个女人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面前还会神游万里,但看到她眼里那抹浓浓的哀愁,他的心不觉轻轻颤了一下,怎么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那么特别,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让他的心有过一丝的颤动,一丝的动容,为何她只皱一下眉,自己也会难受的呢?
“想一个男人。”我淡淡地说。
“男人?你居然在我面前想其他男人?”赵天毅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眼里刚刚涌上的一丝柔情立刻消失殆尽。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皇上你刚才还不是在这里颠龙倒凤吗?我一个怀春小女子,我幻想一下谦谦君子又怎么啦?”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但他越生气我就越畅快。
这霸道的男人,自己的女人遍地都是,多得堆满宫门,多得堵塞街道,却不允许一个不相关的女子想一下别的男子。
“谦谦君子?是在想我那宝贝弟弟吧?一说到赵天逸,我心里总是暖暖的,那个在月下吹箫的男子,那个带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子,他那双温暖的手,那带笑的凤眼,他躺在我身边散发出的淡淡的花香,总让我心安。
“他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赵天毅恶狠狠地说。他一说起赵天逸,她那微微勾起的性感嘴唇,她眼波里的荡起的笑意,一波一波,一粼一粼,让他的心抽得紧紧的,让他嫉恨得要命。
他气得一掌就打在桌子上,我突然听到那声巨响,心里吓了一跳,但我不愿意表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男人,我特别不想服软。
我还是若无其事地盯着他,他的怒火已经使他那双迷人的眼睛变得通红通红,不复清澈明亮,他伸出的手掌已经离我的脸不远,我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国之君,平时都是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如何能忍受我这样“放肆”挑战
我扬起脸,就等他打,曾经他也是这样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也就是这一巴掌将我们的情缘我的守候打断,也就是这一巴掌将我美梦打碎,也就是这一巴掌,我木然地服从了他的命令,从此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为了他的宏图,行走于诸侯国,游走于王公贵族,扭动腰肢,浅笑盈盈,只是心中再无爱。
如今轮回二世,又有一个男子扬起手掌要打我,打吧,痛快得打吧,打了我就不会再抱希望,打了我就将死心,只要心死了,我才不会觉得痛。
赵天毅看着她扬起的脸,居然打不下去,那脸是多么决绝,那神情是多么的悲凉,闭上的双眼居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他不明白一直冷静得有点冷血的她,为什么会突然流泪,难道是因为他举起的双掌?但她连坐牢都不怕,怎么会惧怕那区区的一巴掌,看着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好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地抚慰着她,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却变得如此胆怯,他寒怕她睁开眼睛时那双如寒冰一样的眼睛。
但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如此触动着他的心弦,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去,想要擦干她眼角的泪,正在这时守在外面的小贵子大喊:“三皇子,你不可以这样闯进去的。”
他立刻把那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地抽回,但赵天逸已经无声无息地闯进来了,那迷人的凤眼紧盯着他那落在半空的手。
第十八章:我想要你
笑,他凤眼带笑,几分揶揄,几分嘲弄。
赵天毅伸出的手有点不自然地放下,赵天逸冷冷地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当他的目光掠过我那残留斑斑泪痕的脸时多了几分怜惜、几分疼爱、几分柔情。
我朝他笑笑,梨花带雨,他朝我笑笑,温暖如春。
“不好意思,打扰皇上了,臣弟未过门的妻子在皇上这里打扰多时,今日臣弟特来将她接走,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语气客气而疏离,眼睛冷漠而无情。
他说的那么直接,让赵天毅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放手还是该强留?他心里很矛盾,从来没有过的矛盾。
把她放走,赵天毅心里确是不舍,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东西让他会有不舍的感觉,玉器古玩,名花美女,他都可以弃之如草芥,唯独是她,但她却偏偏是——
他怕这一次再放手,她又突然消失在他眼前,怎么找也找不到,心微微地痛。
“未过门的妻子?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弟你连母后都没有带她见过,何来未过门妻子一说?”
“我赵天逸从不管这些繁文缛节,只要我喜欢的,我不需要任何人首肯,当然也包括你。”赵天逸冷冷地说。
“你——但你不要忘记,她本来就属于这里?是你私自将她带走?这罪可不轻,你不会不承认吧?”兄弟四目对视,火星四射。
“天逸,也许我们应该坐下来聊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赵天逸对他这个皇兄也无礼得很,听得我心里畅快极了。
“小贵子,将这位奴隶带出去!”
看来赵天逸来闹一闹,我的地位又下降了一等,由宫女变成奴隶,但其实宫女与奴隶又有什么差别?
我没有吭声随着小贵子离开,我知道这里是男人的战场,在这硝烟滚滚的战场中,孰胜孰败,我何去何从,我都无法主宰,只能隔岸观望,看硝烟过后谁能屹立不倒。
如果赵天逸能顺利带我离开这个皇宫就好了,从此我可以过那些天高海阔的生活,我讨厌被束缚,我讨厌被控制,我讨厌宫中高高竖起的四堵墙。
但我在宫中整整呆了一个晚上,等到百鸟回巢了,等到太阳归家,等到暮色笼罩整座皇宫,等到月上柳梢头,等到新一天曙光照耀大地,我都没有等到赵天逸来接我,我知道这这场战斗中他输了,我也输了,胜利的是他,硝烟过后屹立不倒的是那个是赵天毅,当今的皇上。
其实一个是无所不能的王,一个是无求无欲的亲王,力量悬殊得无法比较,我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的期盼,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奇迹出现。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哀叹的,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只是命运之神前段时间的心情特别好,才让我遇到赵天逸,过上了几天自己喜欢过的日子,也许是我希望得到太多,所以才会如此失落吧。
这世上没有多少人有我这种好运气,能遇到赵天逸,可以说是一种福气,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二天我又被派往浣衣房里洗衣服,绕了一个大圈,还是回到出发点,工作量依然很大,衣服还是一桶桶,我也依然忙得晕头转向,但奇怪的是我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女居然也拥有自己宫苑,虽然很偏僻,虽然不豪华,虽然庭院外杂草丛生,满室凄凉,但这个宫室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用几个人挤在一个房,不用看她们脸色,不用听她们闲言碎语,我已经很知足。
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他辛苦为我争取而来?也许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知我者莫若他,最终还是为我找到一块可以自由呼吸的乐土。
抬头,天上那轮明月已经挂在上空,皎洁而明亮,我对着天空,对着明月微笑,如果明月能看到,如果清风能感受到,请把我的笑容带给那个月下吹箫的男子,带上我的祝福与感谢。
今夜,他是否在吹箫,今宵他的箫音是否依然凄凉悲呛,我的微笑能将他悲凉融化吗?我的祝福能给他带了好运吗?
也许冥冥中早有安排,好与不好,坦途或多舛,都是人生,都还要过下去,只希望他过得比我好。
晚上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出去游荡,回来后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日子过得也还逍遥,不管三更回来还是四更回来,好像都没有人过来找我麻烦,似乎这里的人都当我是透明的。
我也很享受这种生活。
今晚我在那火红的无名树下站了很久,树叶依然火红,风还是柔柔地抚过我的脸,吹起我的发和衣,只是少了树下吹箫的男子,这树也失去了灵气,这风也不复温暖。
天上的月光依然清冷,但我喜欢这种清冷,迈着细碎的步子,穿过花丛,拂过柳枝,在无人的夜我像一只精灵在尽情地起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我时而轻歌曼舞,时而疯狂跳跃,肆意而灵动。
累倒卧花丛,拥花而眠,饮露而睡,只是月华如练,夜凉如水,睡到半夜竟有些寒意。我迈着飘浮的脚步,浅浅笑,轻身舞,带着些许凉意,些许睡意,跌跌撞撞地回到宫室,倒头就睡。
“刺客——刺客——有刺客——”声音由远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