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颐对人从来不苛刻。
只要在其位、守其本分,他就会很满意,小小的手段心机他能体谅。
非要逼迫大家都没有私心,不可能!因为他也有私心。不能只允许自己有私心,不允许他人有。
想着,盛修颐心头的那些不虞消迩,对东瑗道:“我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有个同窗姓程,经常到我家里来做客。而后他放了万同府的知府,昨日回京述职,我同他聚聚,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顿了顿,又道,“万同府在陕西,我要问问他那边的一些事。回来晚了就歇在外书房,你不用等我。”
东瑗没有多问,笑着道:“可要叫红莲把你的换身衣裳送去外书房?”
盛修颐道:“不用,我以前经常住在外书房,那里有衣裳……”尚未说完,他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自然起来。
外书房有衣裳,那么现在回静摄院换衣裳,只是寻个借口,为了跟东瑗说一声晚上不回内院的事?
东瑗心头微暖,不禁笑起来。
盛修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东瑗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到了盛夫人请安的时辰。
换了件衣裳,东瑗带着蔷薇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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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姨娘最先从静摄院出来。
她的丫鬟芸香忙迎了她,走了静摄院的大门,低声问:“姨娘,奶奶怎么说?”
范姨娘微微笑起来,把东瑗对她和薛江晚的处置告诉了芸香。
芸香啊了一声,道:“要扣咱们一个月的月例吗?这……”
没有钱,处处不便宜的。
范姨娘没说什么,快步回了院子。
换了件家常的褙子,范姨娘让芸香拿纸墨出来,她要抄写女诫。
芸香依言拿了,在一旁磨墨时,忍不住又念叨:“……咱们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月例。又不像陶姨娘和邵姨娘,世子爷常有赏赐,夫人亦给些,咱们就靠这二两银子呢。姨娘,您好好的惹薛姨娘做什么?”
“哎哟芸香,你比妈妈还要罗嗦。”范姨娘蹙眉。
芸香笑道:“姨娘这会子嫌我罗嗦,没钱使的时候怎么着?但凡听我一句半句,我也省些罗嗦,姨娘也好……”
范姨娘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