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是盛昌侯的表情,让她有些害怕。
盛昌侯让东瑗坐,拿着那个单子问她:“这可是你亲笔书写?”
东瑗心里就咯噔一下。快速闪过盛昌侯到底想问什么,怎么屋里三个人的表情让她看不明白。只有盛昌侯脸色阴郁。
心里想着,口上不敢耽误,东瑗忙道:“是儿媳妇写的。”
盛//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昌侯依旧冷着脸,对屋里服侍的丫鬟道:“取纸墨来。”然后声音有些僵硬,却并不是勃然大怒。对东瑗道,“你在这里把这个单子誊写一遍。”
东瑗一头雾水,望向盛修颐,见他表情没有什么不虞,眼眸温和冲她微微颔首;东瑗又望向盛夫人,却看得盛夫人噙着笑,眼神满是鼓励,示意她快去写。
她心想着真奇怪,却也从盛夫人和盛修颐的表情里明白不是什么坏事。
丫鬟拿了纸墨来,东瑗就起身走到书案前,把丫鬟们的名字重新誊写一遍。
她垂首写字的时候,屋子里静谧无声。
东瑗写好,将墨迹犹未干的纸拿给盛昌侯。
盛昌侯看了眼,脸上有几缕惊讶闪过,抬头看了东瑗一眼。那眼神,没有以往的严厉,却有几分探究与冰冷。
东瑗垂眸不敢对视。
盛昌侯就把纸递给盛修颐看,对东瑗道:“颐哥儿媳妇,你院里还有事,就先回去吧。”
虽然现在东瑗觉得莫名其妙,可盛修颐对她极好,对盛修颐回了院子,她自己明白到底是做什么的,盛昌侯也懒得去解释。
东瑗恭敬给他们三人行礼,退了出去。
东瑗一走,盛夫人就笑,对盛昌侯道:“侯爷,您看到了吧?果然是阿瑗的字。居然跟咱们颐哥儿的字体这样像。您说,这不是前世的缘分,是什么?咱们颐哥儿前头那两个没有福禄,并不是颐哥儿的错。老天爷让等着阿瑗呢。”
盛昌侯忍不住厉声咳了咳。
盛夫人打住不说,神情却是愉悦的。
盛修颐却没有太多的开心。
他看向盛昌侯。
他太了解父亲的性格。这件事,父亲估计又要极力往坏处去想薛家和薛东瑗的。
果然,盛昌侯沉思须臾,对盛修颐道:“倘若薛氏的字真的天生与你的相似,也的确是难得的佳缘。可你想想,天下之事,哪有这么凑巧的?”
盛修颐心里好笑,这才是他的父亲。他道:“薛氏说,她年少的时候有过西宾教她几年书,主要是她的字不好,练练字。去问问那个西宾,就知道薛氏这字是刻意模仿还是原本天成的。”
盛昌侯点头:“镇显侯要跟咱们家结亲,一开始定的也是沐哥儿。是我们家使计换了你,定的要是薛家十二小姐;可元昌帝用计把薛氏嫁过来。我们一开始还说一切都超乎意料之外。可倘若薛氏从小就学你的字,那就是薛家早有准备将她嫁过来。”
然后他不安的起身,轻轻踱步,道:“我们反中了薛家的算计不成?”
盛修颐心里也没底,道:“我现在派人去问?”
盛昌侯点头。
盛修颐叫人去打听当初在薛家做西宾的是哪位先生,如今又在哪里。
一直到晚上掌灯时刻,外院的总管事林久福才进来回话:“……先生现在成大人家教两个七八岁的公子读书。我拿了这纸去问,他看一眼就说,是薛府的九小姐所写,还说‘薛九小姐这字比以前,没什么变化。我跟她说过数次,下笔时笔锋要圆润几分,她的字太锋利了,有失女子温贤本性,将来于她无益。瞧瞧,这些年了,还说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