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叹了口气,对蔷薇道:“好孩子,我和大奶奶都知道你衷心。你回去照看诚哥儿吧,大奶奶都出来一整日,不知诚哥儿如何了。”
蔷薇只得站起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香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要不要也跪下,说去看二少爷?可是她不敢。她还有娘和老子。她总不能爹娘跟前尚未尽孝,就做了枉死鬼。她是下人,可她是元阳阁的下人。不是盛乐钰院子里的下人。
倘若夫人有事,她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至于二少爷……
香薷偷偷抬眼去看盛夫人和东瑗,却发现两人并未看自己,她的心才落了下来。
另外几个服侍的一等丫鬟也全部敛声屏气,生怕被夫人喊出去看二少爷。
满屋子里的人都垂了头。
到了酉正,已经黄昏,金灿灿夕照把院子染的金黄璀璨,盛昌侯快步走回来,浑身似批了金黄色的锦衣。
他进了东次间,看到东瑗正拉着盛夫人的胳膊。两人坐在炕上,皆有鬓发微散,泪痕面满。
“怎么回事?”盛昌侯问盛夫人。
盛夫人见盛昌侯回来,好似有了依靠,心里强撑着的防线一松,已经顾不得了。倏然就放声大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盛昌侯眼里就有了痛色,咳了咳才道:“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东瑗只得开口,把盛乐钰出天花被误诊为出痘的事,告诉了盛昌侯:“今日发出来了,吴太医才看得出是天花。从前未发出来,他还说是出痘……”
盛昌侯顿时就双眸赤红:“那个混账东西!来人!”
他身后跟来的小厮忙上前。
“去把太医院给我砸了!把姓吴的太医给我揪出来,老子要剐了他!”盛昌侯声音狠戾阴毒,对那小厮说道。
他发怒的样子,似被触怒的猛豹,浑身的毛发皆竖起,东瑗一句话也不敢劝,只是扶住大哭的盛夫人。
那小厮忙道是,急忙跑了出去。
盛昌侯在东次间来回踱步,又问东瑗盛修颐去了哪里。
东瑗道:“世子爷说民间赤脚大夫那里可能有偏方,他去寻药去了。”
盛昌侯没有再说话。天花一向无药可医,需得自己慢慢熬着,烧退了下去,才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