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范姨娘居然哭着要把芸香多留几年。
虽然是情理之中,却也太不替芸香打算,自私了些。再多留几年,芸香越发大了,好的人可能寻不着,前途未卜。这个年代的女人,嫁入就等于第二次投胎,决定了今后的命运。
怎么能在最黄金的出嫁年纪把她耽误了?
这是范姨娘的自私。
至于盛修颐。就更加奇怪。
范姨娘不过是求多留芸香几年,他就要东瑗把芸香交给其父母赶紧领回去,甚至说出了卖出去的话。
如果姨娘们欺负东瑗,他可能替东瑗做主;可丫鬟的去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依着他的性格和受到的教育,他也不可能过问。
而他。偏偏问了,语气还是那么奇怪。
奇怪的憎恶让东瑗百思不得其解。
她望着净房的方向,半晌不曾展眉。
难道他和范姨娘之间有什么东瑗不知道的往事么?
晚上吹灯歇了,东瑗想问关于芸香的处理。可想着是姨娘房里的丫鬟,虽说盛修颐放下身段亲自吩咐了,却不应该东瑗总是拿着这件事不放。
盛修颐明显对这件事很反感。
她辗转思量,最后还是没有问。
第二天,东瑗早起和盛修颐去给盛夫人请安,一路上盛修颐只字不提昨日吩咐之事,东瑗也没有多说。
在元阳阁说了些话儿,盛修颐去了太子府,东瑗则回了静摄院。
她让小丫鬟去把芸香叫了过来,又让蔷薇去外院吩咐一声,把芸香的父母或者兄长叫进来。
芸香的父母在山东看宅子,她哥哥倒是在外院采办上做事。
芸香以为东瑗是问范姨娘的情况,只身前来,不等东瑗开口,就跪下把范姨娘的事说了一遍:“……姨娘性格孤僻了些,一向得大奶奶宽和,姨娘心里也是感激。昨日冲撞了大奶奶,姨娘已经知道错了。”
东瑗见她模样清秀,行事沉稳,又替范姨娘事事打算,想着范姨娘孤独一人在府里,身边有个这样的人陪伴,肯定是舍不得她嫁人的。
想着盛修颐的吩咐,东瑗又有些犹豫。
话到嘴边,东瑗顿了顿,才道:“芸香,我知道你对范姨娘忠心耿耿,范姨娘也处处依仗你,舍不得你走。既然你哥哥和老子娘都是在府里做事,我也看在你们家几代衷心的份上,替你配个外院的管事。以后你嫁人了,照样在范姨娘身边做管事妈妈。”
芸香没有想到东瑗会这样说,又惊又喜,忙跪下给东瑗磕了三个响头:“奴婢多谢大***恩德。奴婢定会用心服侍姨娘,不让大奶奶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