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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章 斗鸡(含加更)(1 / 2)

?、、、、、、、、、、伴君如伴虎。想起李荇曾经找过蒋长扬,还有昨日在无名酒楼出现的闵王,还有蒋长扬坚称不是朋友的那位景王,心下了然,不由郑重地道:“你要小心。反正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安然健康更好更宝贵。”

蒋长扬微微一笑,了掐她的脸:“我有数。你要相信我,别担心。虽然我很喜欢你牵挂着我,不过不喜欢你替我担心。”

牡丹反掐回去:“总之你小心。我走了,还要去一趟东市。”

蒋长扬送她到门口,看不见她的身影方才折转了身。

牡丹一到东市,直奔何的香料铺,她走进铺,伙计眼尖,一眼瞧见她,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娘今日怎生有空过来?”

牡丹笑道:“我有事找我六哥,他在里面么?”

伙计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他不在,先前卢五爷过来找他说事儿,他请卢五爷往酒肆里去了,说是天色不早,让我们到时候直接关铺回家就得。他不回来了。”

“去了多久?”牡丹看看天色,此时不过申正。当初何老爹到重要的客人,会在比这样还早的时候就去酒肆。但若是卢五郎之类的人,就不会领着去酒肆,而是直接带回家。不过想来他们年轻,喜欢去看胡姬表演也是有的。但是,卢五郎什么时候和六郎这般要好了?

伙计有些躲闪地说:“今日有些忙,小的当时没有记时间,好像没多大会儿?”

牡丹见他为难,笑了一笑,不再追问,就连去了哪家都不问,只问掌柜的:“东叔,最近生意可还好么?”

掌柜的是何家用了多年的老人,深得信任。听见牡丹问,便笑道:“都是老顾客。”

牡丹心中一沉,那就是说香料铺的生意虽然还好,但不如从前。想当初四郎经手的时候,老客自然是不放过,每日里还有许多新客上门来,才会有那样好的生意,才会供得起这一大家人锦衣华食。如今只剩老顾客,那就是被其他家香铺给拉去了。她沉吟片刻,笑着同掌柜的和几个伙计道了辛苦,问了东市斗鸡场所在,叫了贵和恕儿,在隔壁铺里买了几端适合老年妇人和小女孩儿穿的好衣料,往斗鸡场去。

斗鸡场在放生池附近,牡丹人还未靠近,就已经听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怪叫声。放眼望去,但见一个斗鸡场也是分了雅座和普通座位的。雅座便是一间前面下光了隔扇门,内里摆放了些凳桌茶具之类的屋,观赏角自然最好,还高高在上。有好些衣着华贵之人高高坐在上面,边饮热茶汤,边观战。

而普通人,就是毫无章法地围成一圈,你推我,我挤你的,拼命往前面挣,挣着去看场地中央那两只斗争激烈,不停扑棱着翅膀,冲撞抓咬,互相用距劈击对方,得红脸红脖,难分难舍,鲜血淋漓的斗鸡。只要其中一只占了上风,众人必然大吼大叫,拍着大腿,挥舞着胳膊,每个人都旁若无人,无比投入,无比狂热,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眼睛脸颊耳朵脖一样红,脖上的青筋鼓得和筷一样粗。

牡丹先看场中那两只鸡,其中一只暂时占了上风的,全身羽毛都为青色,闪着青绿色的光,打斗中,不时露出底下白色的细绒。另一只稍微柔弱些的则是颈项和背毛为红色,群边毛为灰褐色的,尾巴则是黑色。

贵见牡丹盯着那两只鸡瞧,主动给她介绍:“七爷,斗鸡的毛色非常讲究,青、红、紫、皂死色为上乘,那只青毛的,底绒为白色的,叫乌云盖雪;那只红的也是,叫白绒。您看到那鸡距没有?那上面可是装了尖刺的,还有鸡翅膀上也扑有芥末粉。一扑一啄一劈,都可能吃亏的。”

牡丹奇道:“明明是红色的,为何要叫白绒?”

柜道:“红色的斗鸡小鸡仔儿刚出壳时绒毛是白色的。”

牡丹笑道:“你懂得还真不少呢。”

贵微微一笑:“小人长在市井之中,教九流的事情自然是知晓一些的。”

恕儿大感兴趣:“贵,贵,你说哪只能赢?我也去xià • zhù。你去么?我借钱给你。”

“你这会儿是押不了的,得等下一场。”贵淡淡地摇头:“谢恕儿姐好意,我从来不赌钱。”

牡丹看着贵那不卑不亢的样,想起了雨荷。

此时两只鸡打得有些乏了,渐渐没了先前的精神头,一个麻衣汉提着一桶凉水过来,往两只鸡头脸上喷凉水,那两只鸡立刻又兴奋起来,越发斗得激烈精彩。

牡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低声吩咐贵:“去打听一下,张五郎在哪里?他若是有空,烦劳他过来一叙,若是无空,我便等着。我和恕儿在那边等着,站远些,免生是非。”贵也不问张五郎是谁,毫不留恋场中火热的局面转身就走。倒是恕儿,看得眼馋,万分不想走。

牡丹选了个相对僻静点的树荫下站着四处张望,她总觉得能在这里看到六郎。虽然知道六郎既然来了这里,必然会刻意躲着,不叫人知晓,不容易找到,但她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结果如同她意料之中一样,找不到。

不多时,贵果然将张五郎领了过来。张五郎披着件绿色的锦缎半臂,内里穿着月白色的圆领窄袖衫,袖高高挽着,走一步当贵走两步。一眼瞧见牡丹,呵呵笑道:“何……七郎,你真是稀客呢。”

牡丹忍笑给他行了礼:“七郎见过五哥,我有事要请五哥相助。不知五哥此时可有空?若是没有,我再等会儿也没关系。”

张五郎回头看了一眼狂热的人群,道:“过了这场还有一场,下一场的斗鸡已经选好了,自有人去办理,我没事儿了。这里不是说话处,那边我有个居处,你若是不嫌脏臭,可随我来。”

牡丹笑道:“我怎会嫌脏臭?”

张五郎望着她嘿嘿一笑,当头领。

几人一前一后绕过狂热的人群,从那排雅座旁一条小径往里走,旁边有好几个院门紧闭的小院,里面也爆发出不亚于外面的热闹叫好声和焦虑的吼叫声。牡丹想着,外面那个是公演,里面这个可能是小包厢,是些身份尊贵,却又热衷此道,不肯给旁人瞧见自己的贵人罢。

她才想着,张五郎已然笑道:“这里面是些有钱人,出手都很大方,不欲与外面锱铢必究的凡夫俗们同流合污。”

牡丹微微一笑。斗鸡是真,里面还有其他勾当也是真。她曾听蒋长扬说过,诸王爱聚在宅中斗鸡,被圣上得知,明令不许。其实怕的就是诸王私下结交罢了,那么这些地方正是搞地下活动的好地方。

不多时,张五郎在一间噪杂的小院前停住脚,道:“你们先候着。”他才进去不久,里面就没了声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打着呵欠走出来道:“何七爷,里面请。”

牡丹定睛一瞧,却是那日在张五郎家中见着的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孩,想起她给张五郎吃瘪,张五郎那样凶悍的人却那般让着她,有些好奇她是张五郎的什么亲戚,便笑道:“原来是你呀,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一笑,露出两颗白花花的兔牙:“我叫……”

张五郎走出来,瓮声瓮气地道:“她叫吃白饭的,就叫她饭粒儿。”

那女孩闻言大,翻了翻白眼儿,叉腰骂道:“老娘哪里吃白饭了?在家里浆洗煮饭,夜里给娘暖脚捶背;白日里给你送饭,还帮你算账,老娘……”

听到她一个小人儿口口声声老娘长、老娘短的,众人忍不住微笑起来,饭粒儿的眼睛瞬间红了,恶狠狠地瞪着张五郎。

张五郎不理睬她,只请牡丹往里面走:“七八糟的人都给我赶开了,进来说话。”

牡丹轻轻摸摸饭粒儿柔软的头发,笑道:“饭粒儿的垂髫是自己梳的么?梳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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