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母二人在这里安排第二日的事宜,何家也在忙个不停。准备第二日要设的床,几案,香炉,水碗,银刀,要招待函使的酒饭,要送给函使的衣服和布匹绸缎等物。一应事务俱全,牡丹有些紧张地在小院里头来回走动,围着她那几株牡丹花折腾来,折腾去,岑夫人看不惯:“你慌什么?还没到该慌的时候呢。”
牡丹只是笑,她们怎能理解她的心情?近来仿佛在做梦,一切都顺利甜蜜得不成样。过了明日,他和她就相当于登记了,有了法律保障。她的后半生,就和他紧紧相连了,她怎能不紧张?
岑夫人见她那样笑,轻轻叹气,一手拥过她:“别慌,别慌,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既然舍得下那些繁华,将来就一定会对你好。”
牡丹一阵心热。蒋长扬虽然没有告诉她,皇帝怎会同意了这桩亲事,但她从贵那里知道,蒋长扬此番出去,是立了大功劳的,按例该得奖赏,但他什么都没得到,事后皇帝也好长一段时间待他不冷不热的,她可以想象得到,他为了这桩事付出了多少。
岑夫人见她沉思不语,晓得她又魂飞天外了,与薛氏等人对视笑了一回,撇了牡丹在院里,自去了。牡丹看着墙角的桃花发了一回呆,恕儿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娘,今日天气这般好,你不出门去走走么?”
天色已然近晚,还走什么走?牡丹见恕儿笑得鬼头鬼脑的,心中明白,给了她一个爆栗,回屋取了个小包裹,整了整衣衫跟恕儿往角门去。远远就瞧见蒋长扬在那里头探脑,等都等不及的样,便含笑过去轻声道:“你怎么又来了?叫我娘瞧见又是一顿好说。”
这人现在越来越黏糊,天两头不是往这里跑,就是去芳园的上等她。又撺掇她在芳园过夜,他好与她想说多久的话说多久,偏岑夫人和林妈妈如今盯得紧,根本不容许她与他单独呆到半个时辰以上,更不要说让她留宿在芳园,宁肯她每日来回奔波,也要逼着她天天回家。
蒋长扬见牡丹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嘴儿红通通的,恨不得噙住了使劲咬上一口才过瘾。偏生此地此情不合适,无法下手,心急难耐,虚火上升,一边将牡丹扯过去,一边不满地道:“什么叫我又来了?你是嫌我来多了?”
可真会抓重点,心眼也够小。牡丹忙笑道:“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