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蒋长义去迎亲前,照例要祭祖,牡丹和蒋长扬早早就起了身,林妈妈这才把昨夜的事情说出来。牡丹也没放在心上,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多半也是找到了的。可这里才刚梳洗完毕,一个管事婆子就来了,也不敢说要找牡丹和蒋长扬,只问宽儿和恕儿昨夜见着柏香没有。
这是明知故问了,左一遍右一遍的问,宽儿和恕儿这才惊觉事情不一般,便去同牡丹说。牡丹略微想了想,便叫那婆子进去回话。
那婆子表现得诚惶诚恐的:“昨夜就找了半宿,一直不见人,因着映雪堂是最后见着她的地方,只得再来问一回。”又再三表示,不单是映雪堂这里,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询问查探,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真是蹊跷。意思是她是办差的,不是故意来找谁的麻烦。
一个丫头不见了,也要跑到主子的屋子里来寻?若是逃了,便要往外头去寻,若是没逃,她也不可能藏匿。分明就是故意找茬了,有人要叫她在这里住得不舒坦。牡丹索xìng道:“既然如此,领这位妈妈在这屋里转一圈。”
那婆子偷眼觑着一旁面无表情的蒋长扬,赔笑道:“怎么敢?怎么敢?少夫人说了不在就是不在。”
牡丹微微一笑:“这屋子不是我的,我也是暂住的,里头的犄角旮旯都不清楚,趁便一起看看罢。大家都放心。”
那婆子怎敢真的挨着看?随便瞟了几眼,便道不敢耽搁二人,忙忙地退了下去。
牡丹便问蒋长扬:“人大概是真的不见了,你说这是要做什么?”想着昨夜柏香一定要见她,也不知是有什么事,心里就有些不安。
蒋长扬淡淡地道:“管她做什么?且等着看就是了。摆饭。”
二人一同用了早饭,到得老夫人处,迎面就看到蒋长义衣衫簇新的立在门边,眼神有些飘忽。
里头老夫人正在骂杜夫人:“这当口出这种事,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真是好笑。若是白日里人多事多的时候不见的,还有个想头,深更半夜不见,还无影无踪,可真真是好笑。把看门的拿来重重拷问。”她一连说了两个好笑,眼神锋利如刀。她倒也不是关心柏香,甚至早就巴不得拔了柏香,可是这当口出事,却是她不能容忍的。心里早就认定了就是杜夫人主仆搞的鬼。
杜夫人垂着头道:“是。”又有些难过:“昨日还好好儿的,我待她也不薄,她怎会逃了?”看见牡丹和蒋长扬进去,便回头问牡丹:“丹娘,你昨日见着柏香,可见她有什么反常?”
牡丹淡淡地道:“我不曾见着她。我是过后才知她去过的。是林妈妈接待的她,今早我也问了,只jiao割了东西就走了,统共在映雪堂呆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夫人过后可以问林妈妈。”
一个管事婆子在外头晃了晃,红儿出去片刻后回来,低声道:“在园子里的假山上头找到一个被烧了的灯笼,有人说昨夜看到柏香从映雪堂出来后就进了园子。可园子里除了这个灯笼,不见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