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拱这一顶大帽扣下来,秦牧灵机一动,倒让他找到了一个对付王拱的办法,于是起身拱拱手答道:“王兵宪明鉴,会昌千户所多为新招抚的兵丁,这些人若不尽快发饷安抚,只怕立即又要起来造反,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要说这发放粮饷之事,确实轮不到下官来越俎代庖,下官为此也是苦不堪言,朝廷的粮饷一时指望不上,下官担心士卒刚抚又叛,这才东凑西借,好歹凑了点粮饷先安抚一下军心。王兵宪来得正好,今后这军中之事,可就全指望王兵宪了,可别让他们再反才好。”
王拱被噎了一下,上次士卒因何造反他再清楚不过,秦牧的话可不是虚言,这些人已经叛过一回,现在刚刚接受招抚,若不妥善安抚,他们还会介意再反一回吗?
上次侥幸逃得一命,这次还有这么幸运吗?王拱看看自己摔断的腿,不禁心生余悸。
“秦牧,就算你给军中发饷是迫不得已,那这会昌千户所超编近千人又是怎么回事?如今这会昌有如铁板一块,个个以你马首是瞻,你别告诉本官你不晓得此事?”
秦牧轻拂大袖答道:“王兵宪这问题怕是问错人了,下官一个小小的补缺知县,这千户所的事本不归下官管,军中越编多少,这本是王兵宪该管的事情,怎么反而问到下官头上来了?”
王拱气极,按道理这事确实摊不到秦牧头上,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王拱不傻,来到会昌这两天他处处碰钉子,而无论是军还是民,对秦牧都是无比拥戴,他可以肯定这其中必有猫腻。
只是眼下秦牧一推二五六,一时还真拿不住他确凿的把柄,王拱的气焰消减了不少,他很快明白了一件事,秦牧虽只是个小小的知县,却不是他任意可以拿捏的。
王拱正在思量对策,秦牧却接着说道:“王兵宪,朝廷自有规制在,这县衙本是下官的衙门,王兵宪强住进来与鸠占鹊巢何异,还请王大人立即搬回自己的道台衙门,咱们各归其位,才能各安职守,以免坏了朝廷规制。”
王拱听完真个是怒发冲冠,但“朝廷规制”这顶大帽太重,他冲不起。
而且是他先拿朝廷规制说事的,秦牧转眼之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憋得浑身发抖,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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