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说道:“林家族学十年都不曾有人中过县试,还曾气跑好几个夫子,如今一次中了五个,结果外面都传我教导有方,而且昨天我还一时嘴没把门,指点了一下府城薛家的薛秀才如何教导儿子,结果,今儿就有下帖子想和我探讨如何教导孩子的,唉~”
郯王听了笑道:“我说先生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是跑来避灾啊!”
“可不是,谁让你这里一般人不敢登门。”林清笑着大方承认。
“不过说先生教导有方,也算这些人有眼光。”郯王说道。
“哪里是什么教导有方,”林清摇摇头,说:“这些人光看着我只教了大半年,林家一次就考了五个,觉得我教的厉害。其实他们就不曾想想,这五个中,其中有三个是我儿子,都是我从小手把手启蒙的,我为了教他们费了多少心思。这些人要费我一半的心思,孩子只要不笨,肯定也早过县试了。至于族中两个,一个年纪本来就比较大,另一个原先基础不错,我才能帮他们使使劲过了。要是本来不行,就算我再怎么教都没用。”
郯王天天和林清在一起,倒是知道林清对孩子教育的认真程度,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人本来就是这样,偏爱走捷径,岂不知道天道酬勤,有些事,真没什么捷径。”
“就是这个道理,”林清说道:“所以如果只是点小问题,像薛秀才家孩子那样,我还能指点一下,可要本身就是父母不上心,平时孩子自己再不上进,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也没办法,倒是万一没帮助,说不定还会被埋怨,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只能躲到你这。”
郯王笑着说:“既然先生躲到我这,我正好这里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先生来帮我参详一下。”
“何事?”林清从榻上起身,走到郯王旁边坐下,问道。
郯王将一份文书递给林清,说:“先生看看这份文书,这是沂洲府知府昨天早晨送来的,上面说从去年冬沂洲府就不曾降过一点雪,前几日惊蛰过后,却还是不见春雨,只怕今年沂洲府会有春旱,百姓的收成只怕会受影响。”
林清拿过来,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说:“沂洲府百姓主要口粮就是冬麦,一旦春天受旱,轻则麦子减产,重则颗粒无收。”
郯王点点头,说:“看来咱得通知封地上的百姓提前抗旱。”
林清摇摇头,说:“百姓种地多年,看到现在还不下雨,早就已经开始抗旱了,所以这个倒不用提醒,现在更严峻的问题是,今年春天到现在还不曾下雨,地里的沟河只怕水也不多了,大家抗旱,都是用桶从沟河里挑水浇地,平时还好,如今一窝蜂的挑水,只怕沟河的水很快就会被挑干净,到时如果再不下雨,那才麻烦呢!”
郯王点点头,这个事情确实更严重。
“更有甚者,如果旱的久了,为了能吃上一口饭,还会出现争水的情况,每到旱年,村与村之间,族与族之间争水的斗争就会屡禁不止。”林清补充道。
郯王想了一下,问道:“那以前沂洲府大旱是怎么解决的?”
“这个就要说起沂洲府的两条河沂河和沭河,这两条河都是东流入海的,水量也大,沂洲府虽然过几年旱一次,这两条河却从没有完全干过,所以一旦遇到旱情,沂洲府的官员就会征劳役疏通渠道,引沂河和沭河的水缓解旱情。所以沂洲府虽然经常遇旱灾,却不曾发生民乱。这份文书是沂洲府的知府送来的,想必是提醒殿下,尽快派人修理渠道,用来备旱。沂水和沭水也是经过郯城。”林清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当这沂洲府知府是让我提醒治下百姓抗旱呢,要不是先生说,差点误了大事。”郯王说道。
林清笑道:“殿下从小长在宫里,又不曾亲自种过地,哪里知道这些道理,我要不是手里有田产,每年要收租子,大概也不知道这些事。”
“不过这沂洲府知府送来的文书也太隐晦了,通篇都是旱情,却一点没提让修理渠道的事。”郯王有些不满。
林清听了,说:“这沂洲府的知府是个老油条,他是怕如果提醒殿下修理渠道,殿下却不愿意,岂不是打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