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以来,一股不可小觑的新势力正从西南方势如破竹般向东北突进。
这一支军队人数不多,却极擅用毒,出手以迅疾、狠戾著称。他们行兵打仗自有一套魔修的章法,却偏偏在与清虚门、玉逍宫对抗,与江澍晚正面对上不过三日,便将他们逼退到东北两域的交界线。
据传整支军队身着红衣作战,风格打法颇像极西南之地的悬泠山,为首的将军年轻有为,骑在马上,如罗刹般shā • rén不眨眼。
有人见过这位将军手持长箭射杀魔修的景象,记忆中那一袭红衣猎猎飘扬,令人印象深刻。
故民间唤他与他的军队为“绯影”。
转眼间,这已经是绯影军即将要攻打的最后一座城了。
江澍晚骑在马上,面容冷肃地看着对面尘土飞扬而来的大军。
两军对阵,气氛紧张。
江澍晚手持佩剑,远远打量着对面马上带着鬼面的年轻人,凝重道:“悬泠山与玉逍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阁下何故要在此危机关头搞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那红衣青年双手抱臂,傲然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少主,对面好似并不想与我们和解,这时间耽误不得……不如直接打,少主您看怎么样?”
江澍晚心里添了两分恼意,并不理会下属的建议,反倒是紧盯对面的青年,朗声道:“我们先谈判,如何?”
语毕,阵前的红衣青年理了理自己的箭袖,双臂开展,作出一个漂亮且流畅的拉弓姿势。
天边亮起一道华光,横弓自远处破空而来,稳稳当当落在青年的手中,三只流光羽箭蓄势待发。
江澍晚瞳孔微缩。
那是……
“江澍晚,许久未见,没想到你还在执迷不悟。”
红衣青年偏过头,鬼面自他脸上脱落,露出熟悉的面容来。
江澍晚怔忪地开口:“殊华……”
他竟然变了这么多。
眼前人用一根红绸将三千青丝高束在脑后,身着轻骑戎装,脚踩鹿皮靴,杏状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江澍晚,如同在看一个敌人,不带丝毫感情。
与从前判若两人。
江澍晚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缰绳忍不住攥紧,马儿向前走去。
“少主,危险!”
云殊华立即拉弓蓄力,警告道:“刀剑无眼,你若是再往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若是打败了我们,随后要去哪?”江澍晚开口,“难道你想击退玉逍宫大军,解救清坞山?”
云殊华眯了眯眼,手上力道未松懈分毫:“没错,我正是为此而来。”
“其余废话不必多说,我赶时间,要打就打。”
江澍晚点点头,调转马头撤回军中,对下属道:“都听本少主的,现在兵分两路散开……给他们让路。”
“少主!这……这是何故?!我们就这样让他们离开通行?”有一下属焦急开口。
“本少主暂代军中最高将领之职,父亲不在,一切后果由本少主一人承担。”
江澍晚蹙眉喝道:“还不赶紧让开!”
“可是……”
“还可是什么?”江澍晚冷眼睨着他,眼神像是要shā • rén,“睁大你们的眼看清楚了,对面的是小公子!父亲尚未下令处罚他,你们哪来的资格对他动手?”
城门之下,绯影军兵不血刃,不战而胜。
云殊华将摘星收在背上,心中虽有些疑虑,但并未多做停留,他转身吩咐道:“众将士听令,我们现在离开此地,前往清坞山!”
绯影军顺利地长驱直入。
云殊华纵马走过城门,余光瞟见一道青影疾驰而上。
“殊华!”
江澍晚拦住他:“我想和你一起去清坞山。”
“你去清坞山做什么?”云殊华皱眉问。
江澍晚定睛说:“傅徇打算命玉逍宫大军做一次黄雀,待清虚门与景梵缠斗之时,将战果夺回自己手中。”
云殊华眸光一暗。
江澍晚紧接着又说:“我一开始便没打算带兵潜入东域,至于与他合谋夺下清坞,更是不可能!此一役,傅徇绝不能做那个赢家。”
他凑上去,真挚道:“我要和你一同上山,等到局势逆转的那一刻,亲手杀掉傅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