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云殊华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身在某间陌生的客栈。
他扶着额走下床,余光瞟见桌上压着一张展开的字条。
其上字迹遒劲凌厉,是景梵写下的。
“今夜戌时三刻,城东十里秋园旁涤音寺相见。”
“晚上……”云殊华喃喃自语,歪过头看了眼大亮的天色,“莫非今日又有要事去办?”
自北域有战事以来,景梵分身乏术,常常抽出大把时间去处理前线战事,今晨两人还没见面便留下字条走了,想必是有了要紧的事。
云殊华将字条收在身上,略作思忖,转身去梳洗。
待出了房间的门,他寻到店小二稍作打听。
“您说的那位公子已离开不久了,不过他走之前吩咐小的,要叮嘱客官吃些早食呢。”
“现在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吧,”云殊华啧了一声,“这些就不必给我弄了,只需告诉我此地是哪里,这秋园又是何处?若我要最快赶到,大约要多久?”
店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认真答了:“此处是絜城,约莫在郜城二十里以南,江城十七里以西。至于小公子所说的秋园……乃是絜城久负盛名的私家园林,出了客栈向东南方骑马驶去两柱香时间便能抵达。”
听到絜城二字,云殊华心中一喜,反复确认道:“絜城,乃是书中所言‘众百工通商之地’?”
“正是。”
云殊华匆匆道谢,旋即拂袖下了楼,快步走出客栈。
絜城距中域、南域极近,道路四通八达,商贾往来繁盛,最重要的是——傅徇恰好在絜城城郊某处小院落脚。
云殊华站在客栈门口,遥遥向东南方望去,他就近找了地方赁了一匹马,翻身而上向东赶去。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渐渐出现秋园的一角,云殊华勒马停下,踌躇在原地,面容有些迟疑。
这时,身后忽有一股劲风袭来。
云殊华迅速向前倾身,发丝随风吹荡开来,他单手唤出佩剑,转身向那股杀意回击,一剑刺中来人的肩膀。
那人杀意顿失,闷哼一声摔落在地上,跪坐在云殊华马下。
“小公子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