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云殊华失望地看着他,“若是想要我的命,为何非要千里走这么一遭?江澍晚,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无谓的代价,从意识到这件事的真相起,我恨不得重回过去狠狠扇自作多情的自己一巴掌!”
“我承认我利用了你,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要你的命,”江澍晚面色颓丧,“我知道傅徇将你的命看得很重要,是以我遇到灵绍逸后将计就计与他合谋,意在将傅徇诱入悬泠一击暗杀。”
“我何曾想永远匍匐在傅徇手下做他的棋子,我难道就不想将他杀掉,彻底脱离他的掌控?可是那次的计划失败了,我才知道自己的反抗犹如蚍蜉撼树,”他摇了摇头,“殊华,傅徇远比我们了解的更加可怖,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云殊华一点点将唇边的血抹掉:“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我已分不出心神去想这些了。”
“既然杀不掉他,我们为何就不能做些暂时的牺牲?”
江澍晚快步上前,定定地看着他:“你每日待在这里不问世事,可知眼下五域不少道修都闹着要杀了你?他们说你是玉逍宫派来的细作,联名上书要求将你斩首,了结东域的叛徒!”
“我不是叛徒。”云殊华平静地反驳。
“人微言轻,谁会在乎?景梵失踪后便再也没有人能保你,如今沈棠离手里的书信快要堆成山了,只要他松了这个口,你便成为所有仙门眼中的众矢之的!”
江澍晚胸膛起伏,变得有些激动,他看着云殊华油盐不进的表情,低声劝道:“殊华,这些天好好休息,再仔细思虑一番,好吗?”
“跟我回玉逍宫,不仅能保你安然无恙,还能将你身上的药解开,待战事结束,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云殊华喉间发出一声闷笑。
闹了半天,还是做了傅徇的说客。
让他回玉逍宫,甘愿做人质?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谣言,真正成了叛徒。
云殊华没说话,看着江澍晚消失在院落中,就地躺在屋门前的地板上闭上了眼,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现在还不能和江澍晚撕破脸,他还要继续套话,争取解开自己身上的谜,争取多了解当前的局势,争取为景梵分担一些责任。
云殊华睁开眼,看着天上浓密的乌云,思绪飘远。
这一场夜雨从清坞下到北地,东域多条河道决堤,大水漫漫。
景梵消失已有半月之久,本来占据优势的五域盟军处处失利,战局还在继续扩大。
沈棠离回到营帐时,正有一名道修恭敬地在门口等候,见他终于出现,连忙小跑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