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听了这句话,回想起方才惊鹤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才缓过神来。
景梵这个惩罚分明就有些戏耍的意味。
明明他根本不相信所谓的沟通天意,为何还要让自己辛辛苦苦抄录经文?
“怎么,你还要向天音石奉上这法华经吗?”惊鹤挑眉问。
“抄都抄了,为什么不奉,”云殊华将认真写好的文稿放置在桌面上,随后走到天音石面前拜了拜。
惊鹤看着他那副正经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殊华,你难道真的相信三重天的神明会听到你的祷告来保佑你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云殊华闭上眼道,“我只是尊重自己在这件事上作出的努力罢了,师尊给我的惩罚,我不能完成得有始无终。”
惊鹤怔了一瞬,有些语塞,终究是没有开口,他抱臂看着云殊华完成了全过程,期间一直不曾离开过内殿。
云殊华知道惊鹤是在防着他,心里像是扎了根刺,怎么想都不舒服,直到走出玉墟殿时神色都恹恹的,看上去心情极不好。
风鹤一早便在庭中打转,看到云殊华后立刻迎上来:“殊华,仙尊大人唤了你,可你不在,刚刚你到底去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撞进云殊华一双失落的眼眸之中,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你,你怎么了呀,”风鹤扶住云殊华的手臂,“为何失魂落魄的?”
“没事,”云殊华眨了眨眼,“师尊他现在在何处?”
“就在星筑后山的竹林里,你快去吧,”风鹤拍拍他的肩,“若你有什么烦心事,见完仙尊大人再与我说也不迟。”
云殊华点点头,一语不发地走了。
星筑的后院并不寒凉,竹林立在白雪之中略显冷瑟萧索,微风拂过,沙沙作响,青竹香顺着风传了过来。
云殊华四处走走转转不见师尊,遂向更深处走去。
此地雾气很重,水声渐渐,若有若无。
他循水声而去,渐渐走到一片开阔之地。这里有一处温泉泉眼,是个可以随时沐浴的好地方,顺着泉岸继续走,雾气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影。
景梵墨发披散,慵懒地倚靠在岸边,大半身体浸泡在泉水里,从云殊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直肩以及坚实的上臂。
雾色朦胧,不知是热气蒸腾抑或是什么其他的缘故,云殊华的脸腾地一下爬上一抹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