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四日已过,在这样密不透风的囚笼里,骆怜都没有将窃取尸体的贼人捉拿到手,其中分明是有猫腻。
云殊华抬眸看了眼乌沉沉的天。
既然骆怜不想揪出背后凶手,那就由他代为揪出。
“日日是宵禁,你们这里的规矩也太严了些,”云殊华撑着下巴道,“若是整座山都入了宵禁,岂不是有些地方无人看管?”
“这……弟子也不知。”
云殊华扯了扯嘴角:“行了,看来你也只是个打工的,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带路吧,我要回房。”
那位小弟子唯唯诺诺地走上前,领着云殊华一路向他近日所居的厢房走,时不时回头打量一下身后。
每次转过头,都能看到云殊华悠闲地转着手中一支由竹节做成的笔,看起来并不像湖笔狼毫之类,做工同平日里所见有很大不同。
待到将云殊华送至厢房,小弟子这才挺直身子。
“辛苦了,”云殊华映着淡淡的、不甚分明的月光,对着他勾唇笑了笑,“晚安。”
“不,不,不辛苦。”小弟子满脸通红,说话也磕磕巴巴的,随即落荒而逃。
云殊华看着他快速跑远,将房间的门缓缓合上,却并不点灯。
随后他背着手脚步极轻地走到床前,倚在床边闭上眼睛。
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想要趁人不备溜出去,还是丑时最为合宜。
云殊华思量着先小睡一会,等时辰到了便醒来,于是便浅浅睡去。
今夜万籁俱寂,四时寥寥,待到月色东移,乌云散去,磬苍山陷入一派平静祥和之中。
睡意昏沉之间,云殊华强迫自己从困顿之中醒来。
意识逐渐回笼,一股异香飘过,勾起他敏锐的嗅觉。
云殊华迅速睁开眼睛,只见幽暗朦胧的内室之中,立着一个身材纤长的人影。
这人穿着海棠紫金轻纱裙,两只日月耳珰轻轻晃动,面上戴着一层透着香气的薄纱,瞧上去大约是个女子。
倏然被吓一跳,云殊华呼吸急促起来,他双目轻轻眯起,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
这不正是那天在禺城最繁华的街市上遇到的那名奇怪女子吗?!
“你……”云殊华想开口质问,但嗓音凝滞沙哑,说出口的只有异常晦涩的呕哑声。
那带着香风的高挑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极其细锐,简直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她到底是谁!
云殊华捏了下喉结,皱着眉竖起手指,意图召唤自己的佩剑,同时身子向后退了退,想同面前这个奇怪的人拉开距离。
熟料下一瞬,他眼前一黑,一双柔软无骨且异常凉滑的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腕,一根指节、一根指节地向上摸,打断他的动作。
“这位公子……”那女人凑在他耳边,声音尖细羞涩,“方才莫不是想杀了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