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下了山,一路赶到禺城的城中街,寻到自己曾住过的客栈。
那客栈伙计见到他,大约是记得他曾在这里住过不久,便极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还未同其他弟子会合,任何一方的势力都有可能循着浮骨珠追杀过来,思及此,云殊华不敢轻慢,只定下了自己先前睡过的房间便上了楼。
这一夜熬得他异常难受,夜阑人静时,紧邻客栈的青楼乐馆传来的娇笑打趣声格外清晰,脂粉顺着琴弦拨弄着香风,在燥热难眠的夜里挑逗着云殊华的神经。
这倒不是勾引出他潜意识中的某种欲.念,实在是他想在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好好休息,但因这刺耳杂乱的靡靡之音扰了他求而不得的清净,所以心中烦躁愈甚。
他在客栈中躲了一晚,确定没有人追来,第二日才敢简单打扮自己上街。
日落前离开客栈之时,他特意将那柄横弓放在掌柜面前,道:“这原是磬苍山正殿兵器库的东西,昨日山上我借来用了用,现下应当物归原主,劳烦您下次与磬苍山弟子见面时托他们将这横弓带回去。”
“自然自然,”掌柜赔笑道,“这位小道长,小的还有一事想问。”
“您说。”云殊华掀起眼帘,随意瞧了他一眼。
“磬苍已经两天不曾派人到小店查验账本了,且小的差人去了山脚下,又听闻赵域主的落棺大典并未如期举行,却不知这山上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状况此前可从未有过。”
云殊华皱着眉看了眼门外大亮的天色,迟疑道:“大约是有些旁的琐事要处理,相信这两日便能解决,您安心等着便是。”
“哎哎,那就好,谢谢这位小道长了。”
云殊华说了句不用客气,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蹦出门槛外,向着街边的打铁铺走去。
活在这五域之中的子民,晨起而作,日落而息,每日重复着平凡枯燥的生活,丝毫不知那些口口声声践行天道的修行者为了宝物与权力争得你死我活。
也不知是谁更像苦修的道人。
云殊华幽幽叹了一息,随即快步行至打铁铺门口,推门而入。
铁铺内温度渐高,空气燥热,比街上闷窒许多,他在盛着兵器的货架前绕了几圈,开口向店铺的老板问了几把弓,拿在手里试了试都不太趁手。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拉短弓尚有余力,拉长弓想都别想。
云殊华并未找到适合自己的武器,心中一阵失落,便道:“店老板,劳烦有新的短弓制成就去附近的那间客栈知会一声,我有急用。”
“这位仙家,您可是一直在那里住?”老板笑呵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