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裉荒山上阴云密布,寒风萧瑟。
各域弟子卯时而起,纷纷换上轻骑短装,手持弓箭于后山集合。今日比试骑射,众人皆摩拳擦掌,为的就是在这场比赛中一举夺魁,为本派争光。
这种活动云殊华最是喜欢,可他今日却无缘参加:各域域主每日卯时三刻便要在通天浮塔顶层集聚,为各域玉令施加结界,确保安全。
此前在开典仪式上,云殊华曾见过那四枚玉令,其中并无任何一枚可以调动东域兵力,也不知为何竟要他每天早起,为其加固结界。
不过今年的各域大比同往年有些不同,景梵与沈棠离都不在,西域的沈域主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唯有北域、南域与云殊华能担起这个责任。
自那日同师炝起了争执,云殊华每每想起几欲作呕,见到他时恨不得一剑将其喉咙割裂。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也不必忍气吞声,自然这其中也有打不过的成分在。
云殊华现下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景梵能尽快回来给他撑腰。
别的不说,师尊若是知道自己被人欺负了,肯定会为自己报仇雪恨!纵然他暂时打不过师炝又如何,师尊乃是天下无双的剑尊,师炝在他面前不咎于神像脚下的尘泥。
为了不与师炝这等败类正面相见,云殊华起的比平日更早,率先抢在所有人面前将守护玉令的结界加固,又赶在大家到来之前匆匆下楼。
正当他快步走出屋门,在侍从的簇拥下转身离开时,恰好撞上同师炝边走边聊的斋青禾。
“殊华,你今日到的可真早啊,”斋青禾瞧见云殊华脸色阴沉的样子,温声道,“可是有何要事?”
云殊华瞧了眼他身边的人,顿时浑身像长了刺般,摆摆手道:“下面的骑射没人盯着,我担心出什么事,想着赶紧下去看看。”
“怕什么,有沈域主主持大局,我们安心在此刻加固结界便可,守护玉令此事也不容小觑,还是谨慎些吧。”
“……”云殊华一阵语塞,一时之间竟想不到其他的说辞。
怔愣间,斋青禾便笑道:“不如殊华进去稍等我片刻,到时我们一同下去。”
话都让他给说了,云殊华也没办法。
他只得拂袖立在门口,道:“我站在这里等便好,青禾兄快去快回。”
说罢,云殊华看也不看斋青禾身旁的师炝,向后退了八丈远,摆出一副戒备的姿势。
斋青禾暗中观察一番,觉出云殊华的抵触,心里大略有了猜测,便也没说什么,笑着请身边的师炝走了进去。
这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演技倒是不错,面上依旧带着令人黏腻不适的笑意,只一双眼还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云殊华。
想来贼心不死,还在打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主意。
可惜这些天客服正在维护程序,云殊华少了一个帮手,更无法轻举妄动,万事以小心为上。
这时,自浮塔通天梯处跑来一个急急忙忙的小弟子,见到云殊华便眼前一亮,道:“云师叔,您快去看看吧,骑射场混进了外人,正欲行刺!”
“你说什么?”云殊华蹙眉道,“是何人行刺,可将犯人抓到了?”
语毕,他回头看了一眼关合的屋门,心中疑窦丛生。
“那几名刺客训练有素,修为不低,如今正隐匿在密林中……目前还未将其捉拿。”
“速速带我前去。”云殊华快步向楼下走去,口中念出一个法诀,顿时脚下生风,顷刻间便拽着侍从出了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