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忠还是毫不迟疑的应道:“遵命!”
韩玠的队伍是巳时三刻自皇宫出发,沿朱雀大道出城。
谢璇提前了两刻的时间过去等候,谁知道才上了城楼,竟意外的碰见了韩采衣。她已有多日没出现了,前两天还听说是心血来潮,要跟唐灵钧离京远游,韩家是将门,也不拘束她,放任她历练。如今在这儿碰见,倒让谢璇颇为意外,“不是说出京游玩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是骗别人的。”韩采衣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是表哥听说哥哥要去雁鸣关,闹着要跟去,被唐家姨母训斥了一顿后,找这个由头开溜的。他怕唐家姨母不信,还特地拉了我做幌子。”
“所以唐灵钧已经在京外等候,你就先回来了?”
“王妃果然冰雪聪明!”
……
真以为唐夫人看不出这背后的猫腻么?
离韩玠的队伍出发还有一点儿时间,两人先到空着的房间里坐了会儿,待韩玠的队伍出现在朱雀大道,便齐齐凑过去瞧。王爷与钦差出行,前面自有仪仗开道,百姓不能站在大道两侧喧闹,便探头探脑的自窗户里往外瞧。
平常车水马龙的朱雀大道上,此时却是干干净净,两侧都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肆楼阁,就连外头的彩绘装饰都比别处华美几分。
韩玠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未乘马车,而是骑了他最爱的坐骑。
在京城的阴谋算计里打滚太久,他心里大抵也怀念前世的戎马征战吧?从军报国、驱敌立功一向是他的抱负,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哪怕世事磋磨,如今没了率军打仗的机会,那一份藏在心里的隐隐渴望却是不会磨灭的。韩家世代武将,立功无数,有些信念与追求是印在骨子里的,韩玠自幼熏陶,更不例外。
队伍渐渐的近了,可以看到他直视前方,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觉出那份坚定。
似乎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骑在马上,铠甲之上披银袍,盔上红缨随风,腰间悬挂宝刀,同韩遂、韩瑜一同纵马出城,那样英气、昂扬、骄傲而荣耀。
值得人等待他的归来。
谢璇握住韩采衣的手,微微一笑。
正在前行的韩玠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抬头看向那座城楼,只看得到青墙朱窗。那朱窗后面会是她吗?前世韩家身在军中,与兵马司也是有交情的,每回父子三人过完年节奔赴雁鸣关的时候,谢璇便会跟韩采衣躲在城楼上,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今日,她也在么?
再好的目力都看不到朱窗背后的景象,一直出了城门,韩玠回头瞧过去,才在城楼上瞧见了两个熟悉的影子。就算看不清眉眼,韩玠也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是谢璇和韩采衣并肩而立。初春渐渐柔暖的风扬起一缕青丝,她站在城墙高处,目送他的离开。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殷切而眷恋的目光,韩玠目视前方,握紧了缰绳。
她在等他归来,这个念头,瞬间充盈满心。
所有的坎坷艰险都不足畏惧,只要归途的尽头有她,他必能披荆斩棘。
直到队伍消失在远处,谢璇才同韩采衣下了城楼。
回到信王府,瞧着明光院里四处摆设,总觉得哪儿都空落落的,像是前世他从军远行,她独自守在府里时的冷清。好在前世她被韩夫人束缚着不能随意,此时却是没什么拘束的,韩玠不在,日子照样要过,二月初龙抬头之后霞衣阁必然会迎来新一波慕名求衣的姑娘,谢璇打算去看看温百草。
温百草如今在住处离信王府很近,谢璇乘着轿辇过去,看门的老伯一面迎她入内,一面忙叫人去通报。
这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是价钱不菲的了。
绕过小巧的影壁,温百草就已经从里面迎接了出来。
“拜见王妃。”她规规矩矩的行礼,迎入院中,就着和暖的春光坐在庭院里,吩咐新买来的小丫鬟奉茶。她比谢璇年长十多岁,虽是身份有别,到底也渐渐有了感情,瞧着谢璇面上有郁郁之色,便微微一笑,“听说信王殿下今日出城去雁鸣关了?”
“才走不久,府里空荡荡的,就来你这里瞧瞧。”谢璇打量着另一侧厢房里忽然多出来的箱笼衣柜,稍稍诧异,“姐姐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