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并无事件发生,无需多叙。
待到春日宴的头一天,秦王府里忙碌起来。
老王妃郭氏很少管理府中内务,办春日宴也是大儿媳妇秋氏提出来的。
未来进门的新妇跟她是妯娌,若是挑了个难相与的,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都不痛快。
何况她心里头也藏了私心,想替自家表亲牵线搭桥,若是这桩姻缘成了,也不枉一段佳话。
先前秦王提到的英国公府赵四娘,郭氏嫌年岁太小,思来想去,也觉得办春日宴是个相看的好机会,便允了下来。
明儿前来的皆是世家贵女们,击鞠场要布置好,戏台也要搭建出来,整个王府从休息的客房到娱乐,饮食等,都要一一安排妥当。
老王妃倒不担忧,因为自家儿媳妇能干。
一早秋氏就呈来食帐给她过目,主菜、糕饼小食、酒茶饮子等,备得格外详细。
郭氏接过婆子送上来的食帐,粗粗过了一遍,道:“你办事,我素来放心,就按这份拟定吧。”
秋氏应声是。
郭氏把食帐递还给她,继续道:“明儿来的都是贵女,府里头万不能出了岔子。”
秋氏:“阿娘且放心,我心里头有数。”顿了顿,“明日二郎那边也得调些人手过来帮衬,大丫鬟宁樱茶艺了得,也只有她上得了台面,还得劳烦阿娘替我向二郎讨要一番。”
郭氏点头,“晚上二郎回来我同他说。”
婆媳就明日的春日宴琐碎商量了好一阵子。
西月阁那边也接到了信儿,奶娘崔氏亲自遣了数人过去听候差遣,春兰和美月也在内。
下午蔡三娘也要去王府庖厨帮忙,筹备明日的宴请。她同宁樱八卦,说明日来府的有好几十人呢,要筹备四五桌宴席。
宁樱笑道:“那有许多好吃的了。”
蔡三娘打趣她,“都什么时候了,还贪着吃。”
宁樱心里头其实也高兴,默默盘算着明儿在袁杰跟前露个脸儿。她若一直在西月阁,倒没有这个机会,崔氏说让她去烹茶,机会不就来了吗?
傍晚李瑜下值回府,半道上就被仆人请去了福寿堂。
郭氏坐在厢房里掐捻念珠,等着自家宝贝儿子过来。
婆子打起帘子上前询问什么时候用膳,郭氏道:“二郎还未到,再等些时候。”
婆子应声是,便退下了。
过了许久,李瑜主仆才到了福寿堂。
婢女将其迎进厢房。
李瑜摘下官帽,婢女接过,他向郭氏行了一礼。
郭氏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今日上值可还顺遂?”
李瑜坐到椅子上,回道:“跟往日一样。”顿了顿,“阿娘唤我来,可是有事?”
郭氏:“是有事要同你说,你回来得这般晚,想必饿了,咱们娘俩先用饭再提。”
李瑜“唔”了一声,起身搀扶她去隔壁。
郭氏扶着他的手,边走边说:“你身边的宁樱烹茶手艺极好,明日要劳她过来伺候着,你可舍得?”
李瑜失笑,“就这?”
郭氏调侃道:“我看你平日里挺宠她的,怕你担忧她劳累着了。”
李瑜颇有几分无语,“不过是个奴婢罢了,阿娘若要差遣,尽管使唤。”
这话郭氏是满意的,“你心里头还是有数。”
李瑜点头,“有数。”顿了顿,“爹呢,没在府里?”
“多半跟狐朋狗友去了,明日才回来。”
厢房里开始传膳食,二人各自就坐,仆人送来铜盆供他们净手。
一道胭脂鹅脯呈了上来,洁白的浅口瓷盘里仅仅只有十块鹅脯呈扇形摆盘,因汤汁里头添了红曲,鹅脯的色泽红浓明亮,叫人看着嘴馋。
那颜色着实抢眼,李瑜赞道:“这鹅脯好。”
郭氏也觉得摆盘好看,说道:“明日的宴席里头也有这道菜。”
婢女布上碗筷,李瑜动筷夹了一块鹅脯到郭氏碗里,说道:“阿娘尝尝看。”
郭氏却没甚胃口,“你自个儿用,我常年吃斋念佛的,对荤食没甚心思。”
李瑜一本正经道:“阿娘清减了不少,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你心里头有那份诚心,佛祖也是知道的。”又道,“你年岁大了,多少还是得用些荤食保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