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去金陵也增长了不少见识,此次去覃州虽有圣人在幕后铺路,还是需要他在前头披荆斩刺的。
宁樱问他怕不怕,他失笑道:“我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
宁樱:“我又没法耍刀弄枪护你。”
李瑜厚颜无耻道:“这差事我若没办妥,以后等你开食肆养我。”
宁樱不由得乐了,掐他的脸儿道:“那敢情好!”说罢翻身骑到他身上,“现在就让我睡。”
李瑜被她粗俗的举动激得发毛,不满道:“你这是流氓!”
二人在被窝里闹了起来。
宁樱咯咯地笑,痛快至极,因为过不了几日就要离京,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对未来充满着憧憬!
鉴于年后小两口就要离京,过年那天是在秦王府里过的,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热热闹闹。
先前郭氏对宁樱还有看法,现在自家崽离京去覃州,往后全靠宁樱照料,对她的态度也亲和许多,握住她的手道:“此次去覃州,山高路远的,你夫妻二人沿途定要多小心些。”
秋氏也道:“是啊,二郎还从未离家这么远过,着实叫人担忧。”
郭氏:“捎带的物什还是轻便些好。”
宁樱回道:“儿已经把多数箱笼托运到覃州那边去了,沿途过去轻车简从。”
郭氏点头,又问:“哪些人要跟过去,可安排妥当了?”
宁樱:“已经安排好了,都是往日的旧仆。”
郭氏看向秋氏道:“二郎留在京中的那些琐碎,你若得空,便过去瞧一眼,省得屋里没有了主子,底下人便翻了天。”
秋氏应道:“阿娘且宽心,我会时不时去瞧一眼。”
婆媳细细交代了一番,显然已经开始接纳宁樱加入这个家庭,视她为秦王府里的一员。
纵是郭氏再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但看在自家崽的颜面下,还是会给些尊重,故而这个大年宁樱过得倒也自在。
若是以往,过年府里的人们都要去参加宫宴,今年李瑜要外任,秦王要与自家崽好好聚一聚,圣人也没多说什么。
一整天宁樱他们都待在府里,晚上则回西月阁住宿,第二天还要跟家里的长辈们拜年。
当天晚上又下起了大雪,次日一早宁樱就被崔氏喊醒,要去福寿堂跟老王妃拜年。
李瑜在被窝里腻歪,宁樱拽了好几回才把他拖了出来,那厮困倦不已,直发牢骚道:“这起得比朝会还早。”
宁樱催促道:“别磨蹭,赶紧的,过去讨个好兆头,开年了事事顺利!”
李瑜:“……”
默默地露出幽怨的小眼神看她,宁樱被那举动逗乐了,忍不住坐上前抱住他的额头嘬了一口。
李瑜:“……”
待他们过去时福寿堂已经聚了不少人,不仅府里的主人们会给老王妃和秦王拜年,仆人们也会,就图个吉利喜庆。
整个院子里欢声笑语,大大小小皆开怀不已。
这场新年就在喧闹中度过。
年后初五那天李瑜动身离京,秦王和李竞送他们出城。
此去覃州外任得耽搁好些年,人们在城外道别。
秦王握住李瑜的手叮嘱道:“沿途一路多谨慎着些,不管遇到多大的事,跑为上策,保命要紧。”
李瑜哭笑不得,“爹放心,儿都知道,保命要紧!”
秦王到底舍不得他,红了眼眶道:“你这一去就是好些年,家书常送,莫要把你老子给忘了。”
李瑜哄道:“爹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等着儿讨了爵位回来,长你的脸面。”
秦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声说好。
李竞也道:“一路多加小心,父亲在京中有我照料,二郎无需担忧,只管好好替圣上办事。”
李瑜点头,“有劳大哥操心了。”
秦王又看向宁樱道:“阿樱啊,二郎就托你照料了,小两口既然费尽心思走到一起,往后便要多加扶持着对方,方才走得长远。”
宁樱道:“爹放心,阿樱明白。”
秦王看着两个小年轻,欲言又止道:“走吧走吧,记得随时报平安,莫要让家里担忧。”
二人同他们拜别,李瑜搀扶宁樱上马车,随后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大哥,爹就拜托你了。”
李竞挥手道:“且放心,三五几年也很快,我可等着你的延平王呢。”
李瑜咧嘴一笑,“定不叫大哥失望。”
李竞:“去吧,自个儿可要保重身体。”
李瑜:“大哥也要多多保重。”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前往覃州,奔赴那场未知的前程。
秦王父子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马车上的李瑜掀起马车窗帘朝他们挥手。
秦王终是没忍住红了眼,喉头哽咽道:“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李竞轻拍他的背脊道:“父亲且安心,二郎头脑聪慧,定能很好应付覃州那边的情形。”
秦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年纪大了,受不了离别。”
而马车上的李瑜心情也有点伤感,宁樱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李瑜揽住她的肩膀,“抱抱我。”
宁樱依言抱住他,李瑜觉得安心许多,喃喃道:“还好一路有你。”
是啊,还好一路有你。
还好,这一辈子,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