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后的第十日,武举开始了第一场选拔考试。
终于到了这日,林娇恣吩咐下人去买了几挂鞭炮,让侯府的其他人家也都知道了她哥哥要考试的这件喜事。
“孙女觉得这不是招摇,而是旁人家明明都晓得了,咱们还藏着掖着,就像是自个都不看好自家人,觉得哥哥去考试是在丢人,这才是让人看笑话。”
林娇恣鞭炮放到一半就被叫到了老夫人的跟前,不待老夫人审问张嘴就说出了自己的道理。
“不是大哥儿让你放的?”
“当然不是,哥哥准备考试,根本没空管这些小事是孙女不乐意让别人看轻咱们家。”
林娇恣有理有据,句句都是为了林家,为了林景曜,老夫人想斥责她小孩子胡闹都不好开口。
就怕她这一开口,就落了那句不看好林景曜,觉得他是去丢人。
说林景曜丢人,看陛下的意思又像是看好林景曜,在朝堂还特意提了一句觉得有趣。但就怕陛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个热闹,而林景曜就是真有本事,兵部的那些人却不愿意让林景曜这个该去五军都督府的人往六部钻。
想了半天,老夫人摆了摆手,也没罚林娇恣,免得林景曜晓得了不高兴。
“回屋去吧,往后再做这些事知会你二婶一声,你的弟弟妹妹还小,噼里啪啦吓到人怎么办。”
“是孙女冒失了……”林娇恣低头认了错,但没急着离开,顿了半刻期待地看着老夫人,“祖母我能不能陪哥哥去考试,哥哥考试那么大的事,总不能咱们家一个人都不去吧。”
“这不过是第一场,想去就去吧,我与你哥哥感情好,谁挡得住你。”
老夫人最后一句是带了丝气的,想着要是林娇恣懂事就该说不去了,谁晓得她在原地一跳,谢了她就跑出了屋子,明显是赶着跟林景曜一起出门。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老夫人拍了桌,如今她看林景曜倒还好,林娇恣却不知道是哪来的毛病,没事借着林景曜来气他们。
马车林娇恣是早就备好了的,到了二门她立刻钻进了马车,马车绕到侧门时正好碰到林景曜上马准备出门。
林娇恣掀开车帘仰头看着骑在骏马上的哥哥。
“哥哥你今日好俊,如同武神下凡,定能赢得状元!”
今日是个艳阳天,天高云淡,春日阴冷的金乌在天穹悬挂,投下层层金光。
凉且刺眼的光芒普照万物,林娇恣看着面前的哥哥,觉得他身上的光芒与日光同源,冰凉却携带着不容侵犯的威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个样子,如同宝剑出鞘,吹去了利刃上的灰尘,锋芒毕露。
林景曜今日穿了身朱红色骑装,头戴金冠,半个侧脸都融于金光之下,眼角向下轻瞟都带着碎光。
“你去做什么?”面对林娇恣惊叹崇拜的眼神,林景曜的神情懈怠了下来,连清冷的嗓音都带了丝慵懒,“还藏了鞭炮打算去考场外面再放一遭?”
“等到哥哥当上状元了,我再去考场外面放。”
现在放着实太招摇,让别人瞧见了,免不得说哥哥自傲。
林娇恣抓着窗沿,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回答了哥哥的问题:“我想陪哥哥一起去,马车会等在考场外面,我不会打扰到哥哥的。”
“你陪能有什么作用?”
林景曜扯了扯缰绳,打量地看着林娇恣的圆脸,若是有什么意外,她那小短腿怕是连跑都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