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眯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被黑碑压着的春雷琴,沉声喝道,“说…阵心在哪里?”
“有雷气的地方便是阵心,不过我想此刻那座阵心所残留的雷气已经快消耗贻尽了。这是一座阴阳八卦吞雷阵,阵起于雷而灭于雷。也就是说触发此阵需要精纯的雷气,阵法一经被启动,那么整座大阵便会无时无刻不在汲取阵心之中所蕴含的雷气,演先天八卦之象。一旦阵心中所蕴含的雷气消耗一空,先天八卦之象便会立即重新归虚,太初之境亦会油然而生,届时天崩地裂之下,那些人岂能逃脱毁灭与重生的天道!所以我才说已经无解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好歹毒的计策!这是要让整个庐州城彻底沦陷啊…”
丁勉森寒的目光随即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心道:看来地府那些上位者的手段,比之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这是要折杀羽翼,进而将对手一撸到底啊!
他深知,这庐州城内所发生的一切,定然和那些地府的上位者脱不了干系。毕竟如此精密的计划,非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要说这贼人背后如果没有那些上位者为其撑腰,纵然借他十个胆子,这人也不敢算计阴司一座城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阴司可谓是除了九重天阙之外,在这方无尽仙朝最大的组织了。何人会有如此粗的气脉,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便是那些传承至上古的仙门,恐怕也不敢冒着被灭掉传承的危险,去做此事吧!
感慨万千的同时,丁勉心神之中已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城隍习暮云,也未能逃脱那些上位者之间的算计,那么他这个连地书都未曾留名的底层阴差,在其中又会承载着什么样的气机呢?
不过这些权谋之争,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言之尚早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如何才能在此中夹缝生存,继而冲破命运枷锁,踏上权力的最巅峰。
一念至此,丁勉当即便有了方向。
他只负责追回消失的魂矿与庐州城的那些高层,无论他们(它们)是否完好如初,总要有个解说不是。
而其中所牵扯到的人员,已经不是他这个小角色所能插手的了。但是,这幕后黑手他是不打算放过了,张继的事情必须有个交代!
这也是丁勉趁机欲耍的小心计:鄙人权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倘若您觉得我这个小小的阴差位不配德,那么嘿嘿…
“魂矿又被尔等藏在了哪里?”
既然打定主意,不再去理会这其中所牵扯出的人员,眼下追回魂矿便成了最主要的事情之一。
“魂矿被…被…”
说到这,潜藏在春雷琴的那抹神念骤然停顿了片刻,而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座阵法秘境开始有节奏的颤抖起来。
随即一柄柄五颜六色的飞剑,缠绕着道道银蛇,如一列列整装待发的军士般,霎时自虚空闪现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形成了数方气机超绝,骇人心魄的剑阵,而后拖着密密麻麻的流光剑影,直朝众人激射而出。“哈哈…都去死吧!”
“不好!快躲开!”日游神刹时一惊,身影陡然一晃,或跳或跃或闪退的在浩瀚无垠的重重剑影下狼狈的穿梭、躲闪着。
“格老子的!千万别让老子出去,否则…”
肥胖巡检愤怒的站在原地,骂骂咧咧的刚吼出一句,而其后方便骤然闪现出了一柄柄的飞剑,随即携凌厉刚猛之势,极速向其后背射去。
眼瞅着这些流光溢彩、雷气缠绕的飞剑群便要贯穿肥胖巡检的后背。忽然“嘭…”的一声,一道身影猛然便将停留在原地的肥胖巡检,一脚踢飞出了很远。“张文乐,你他娘的再作死,下回老子可不救你了哈…”
肥胖修士正欲咒骂袭击他的人影,突然眼角顿时一缩,待其看清楚方才所站的位置,赫然插着十几柄电光闪闪的飞剑之时,登时吓的是三魂移位,“他奶奶的,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嗯?还来!老子闪…”
突然爆发的剑阵,让原本心神停歇的众人,再次紧绷起了心神。一个个狼狈的在飞剑群中不断地腾挪、移位、奔跑着…
“嗤嗤嗤…”
反观此时的丁勉,浑身则是被插成了一个刺猬,只见一道道犹似银蛇乱舞的闪电不断在其身上流转,而其三千青丝之上,更是爆出了一团硕大的银光,然而丁勉对此却是无动于衷。
“哈哈哈…想用幻术逼迫我撤回地狱之火与黑碑,小爷告诉你,没门!既然你果真不知死活,那么这缕神念便没必要存在了!狱火焚真神,给我灭!”
刹那间,丁勉半眯着的双眼陡然大开,随即缠绕与春雷琴上的地狱之火,在这一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度收缩于了一点。
但见这浓缩于无上道韵的黑点,似水ru之契般,在泛起一阵涟绮之后,尽数没入到了春雷琴内部。
“不…”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哀嚎登时自春雷琴传来,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便彻底没了声响。
而那密密麻麻、雷气忽闪的剑阵,也在这一刻消失与了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