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她想远离他,离的越远越好。◎
想要走的小人占了上风,抡起大锤将呛声见了又如何的另一只锤了个稀巴烂。
一想到他冷漠的任由自己被别人拽走,她就浑身发寒,面露嫌恶。
“什么东西。”她喃喃自语,她想,要在战争年代,说不定他会推自己在前面堵抢子吧?
短短几个小时内心已天翻地覆,她不想看到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
她快速往后躲进树荫,趁着他转过来之前快速连退几步,转身往另一边消失不见。
风声簌簌,树叶互相拍打。
初秋滨城冷得急,此刻风已将她吹透。
等傅寒时放下手机走过转角时,安锦的身影已经渐远正好与他错开,他拧眉站在后院门口,眉心突突直跳,不知为何心有些发慌。
=
绕到小区行人旋转门往外走,安锦往右瞥了一眼,卫也的车还停在小门门口打着双闪没动。
她垂下眼,安静的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向左选择离开。
她谁也不想见,刚刚的事情让她觉得耻辱。
在她的朋友面前,她丈夫冷眼相待。
“哧。”安锦面无表情,傅寒时冷漠目光和那慢条斯理的模样一遍一遍在眼前浮现,像一把冷硬尖刀,不停从她身上划过,划出一身血淋淋的伤口。
她重重眨眼想将这幅噩梦般的画面压下去,冷嗤一声,眼角发潮,有温热的东西往下流,她抬手抹掉。
头也不回走过路口,安锦打了一辆车。
“师傅,安都嘉园。”
这是她的秘密基地,旁人都不知晓,只有乔珂知道,但也没去过。
上车她窝在后排驾驶位后面,白色大衣系的非常紧,双手插在衣兜里拢住自己,半张脸埋进温暖的薄羊绒围巾里。水润微红的双眸望着车外怔怔发呆。
外面夜色已深,路边满目霓虹。
人行道上热热闹闹的行人往来,而她像孤魂野鬼,无家可归。
不一会儿车突然停下,司机师傅嗓音粗犷的跟她商量,“姑娘,我拼两个客啊!”
说着商量,人已经拉开车门上来了。
安锦睫毛动了动,惫懒的很,她没应声,只将双臂收的更紧。
前排后面各上来一个男人,是一起的。
上车之后冻的直搓手吸鼻子,跟司机师傅搭话,“今天这天可真冷,眼瞅着就降温了,再下一场雨,估计不得冬天了!”
“可不是呢,一场秋雨一场凉啊,这说不定哪天就冷下来了。到时候你们年轻人可不能露脚脖子,要不老的时候该老寒腿了。”
“欸师傅,跟您商量个事呗。我们两个人,这姑娘就一个人,要不一会儿让她在路边好打车的地方下车吧,正好我们还得去万达那边再接个人呢,得往回开点,也不顺路啊。”
本来笑呵呵的司机师傅一听这话脸就耷拉下来,没开出多远直接靠右将车停在路边,气的直骂。
“去tā • mā • de,你们还是个男人吗,这大晚上的让人姑娘下车,要不要脸啊?”
“你们没长腿啊,不拉你们了,给我下去!”
直接将人骂的狗血淋头给赶了下去。
嘭嘭两声关门声,两个小年轻还不服不忿的狡辩,“我们这不寻思效率高点吗,再说了现在治安多好啊。”
“可不呗,师傅你不知道天网工程吗?”
听到这话司机师傅圆眼怒瞪,恶狠狠地扯着铜锣似的嗓音扬声大喊,“滚蛋!”
等车又开出去一段距离,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瞄一眼,结果没看到姑娘的神情,心中愧疚,放轻嗓音道歉。
“姑娘对不住啊,我哪寻思朗朗乾坤还能上来两个畜生。”
“我给你好模好样送回家去,你这单我就不收钱了,当大叔给你道歉。”
说着越来越气,也不介意安锦不理他,忍不住摇头感叹,“姑娘,你看了吧,以后找男人可不能找这样的,啥玩意这是。”
“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软趴趴的跟软脚虾似的。”
“我家也是个小女孩,她要以后敢找这样的东西,我非打断她腿不可!”
“男人不知道保护女人,那还叫个男人吗?”
这句话跟戳中安锦柔软的心脏,围堤里苦苦压抑的难过瞬时喷发,眼泪向往涌。一开始她只是在大叔絮絮叨叨的话音里小声哭,后来听到他那句男人不知道保护女人,喉头酸涩的厉害,像堵了块棉花,她张着嘴,像落地的鱼,痛苦的抽噎着,想多要一点氧气。
她喉咙发紧模糊的嗯一声,又往围巾里缩,眼泪跟开闸放水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流,将面前那块围巾布料都打湿了。
她不想在外面哭出声,强挨着等到安毒嘉园门口,付了钱就下车快步往她的小堡垒里跑。冲进楼道,上三楼,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快速反手关门。
下一秒再也坚持不住,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失力跌倒,抱住膝盖,放声大哭。
她的过去,一幕幕跟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掠过。
她被丢弃,不被需要,又被捡回来当作洋娃娃一样送给别人。
而那个人呢,让她坠入温柔乡之后,又重重捅她一刀。
她清醒而难过。
蹲时间长,她顺势倒地躺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她之前还想,今年是她有家之后过的第一个年,她悄悄并期待的,买了许多东xī • zàng在房间里,准备等过年之前好好将家里装扮一下。
而现在,她只庆幸,她还给自己留了个小窝。
这是她大学时,房价还没有暴涨时买的。
她将自己十多年攒的第一笔钱,全款买了两套老旧的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