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可切金断玉出鞘必见血的利刃割破空气,顺着千乘风放大瞳孔迎面切去。
他退无可退仰头后倒。
砰!锐利疼痛袭来,鼻翼弥漫腥味。
千乘风脸颊划开一道口子,湿漉漉腥气中腿部为躲避硬生生撞到尖利石块。
“你、疯、了?”他艰难吐出一字一句,弯腰捂下身疼到没法呼吸,无法理解仰面就撞上一双冰凉如水的浅色眼眸。
“是你疯了,什么给你的脸开口?”明朝雪疑惑垂眸,偏了偏头在泉水叮咚中音色格外清越,“我为什么会答应一个无耻小人的求娶?”
她手腕翻转,银饰手镯中系连匕首的细弦收缩,唰一声将锋利无比的利刃收回手心。
风刃返回途中二次割破景王世子侧脸。
无耻小人……千乘风胸膛一窒再度听到这个厌弃评价,活生生打碎梦境的虚幻,冰凉溪水刺骨的疼痛。
“朝雪——”呼唤声传来,殷君凌远远看到不对利落翻身下马,赶到桥头上下看了看。
桥面上的妹妹正捡回宝石刀鞘,乖乖巧巧站着。溪水中的景王世子面色发白浑身狼狈。
殷君凌登时有了决断。
她眉梢一竖厉声呵斥,“景王世子,你居然想借我离开的时机对我妹妹不利?好大的胆子!”
这里声响过大,先前的落水声也将行宫里的其他人吸引过来。
众人一到就听见殷君凌的喝问。
“我妹妹连刀都不会用。如果不是你意图不利,你怎么会摔到河里去?世子也是成婚的人了,居然如此不堪。”
殷君凌以己推人怒意冲天,挥手拦在前方,世家妹妹在她眼中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怯弱。
明朝雪眼眸左右瞧瞧,看向面前护着的背影,收起匕首低头不说话了。
千乘风腿间二度疼痛到没法再发声,听到这睁着眼睛的瞎话恨不得气厥过去,指责眉眼抬起望向岸上。
岸上千金公子们环顾一圈,联系前后也立刻得出真相。
“就是就是,不堪之极。”
“近来景王府邸有好大动作,果然他还不甘心,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
“不知他怎么还有脸面出来。”
这说的也不算错。明朝雪看了眼溪水中脸色铁青说不出话的人,拉拉殷君凌衣摆道:“我们走吧,不是有打到猎物?”
也懒得再在这里看景王世子众目睽睽丢脸。
殷君凌点头,冲溪水中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在公子千金的宽慰下往马匹那儿走去。
“景王府最近动静颇大,突然又藏得严实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离他远点才好。”
殷君凌揽着妹妹紧紧叮嘱,到马边一掀笼前布帘。
“看——这是我找到的。”
明朝雪点头听着,正好奇在这短短时间里能找到什么猎物,就见一个熟悉的灰色大翅膀从布下冒出。
“嘎~”少见羽毛黯淡的鹦鹉嘎嘎叫唤,意图去蹭殷君凌手臂。
见到明朝雪,它眼睛一亮,蹦蹦跶跶又上前伸长脖颈。
“这是自己飞来的,颇有灵性。”殷君凌拍了拍鹦鹉肉嘟嘟的翅膀,介绍,“喜欢么?不喜欢就炖汤。”
这大翅膀一看就很补。
“嘎——”鹦鹉往前一倒落在明朝雪手上,装死一动不动了。
明朝雪失笑,记得这是千羡欢养的鹦鹉。
她捧起略有重量的大鸟,顺过它滑腻羽毛,点了下头轻声,“挺喜欢的。”
这色泽与众不同的鹦鹉很是通灵,转来绕去飞舞周围,倒让明朝雪有些为难。
虽然其他人看起来不知道鹦鹉的真正主人,但在晚宴上总会被千羡欢撞见,这要她怎么解释。
行宫狩猎的晚宴径直敞开在幕天席地中,开启的一刻让明朝雪省去些心思。
千羡欢并没有到席。
高位之上只有阴沉脸戳菜、珍惜地捧着一小杯酒水的三皇子。
四周是不逊色于宫宴的热闹,明朝雪眼眸转动观察。
侍从侍卫分布各处,看上去是妥妥帖帖的安稳。文臣武官有大半留在京内,右丞相同样留京,三位皇子倒是都随行,只是其中两位都没出宴席。
“景王世子今儿一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他终于知道羞于见人了?”
“听说这次山里放了好些珍奇猎物,明天我要入得深些,必能得个第二。”
“第一定是大将军的不用想,不过第二我可不输你。”
喧哗沸腾声随着杯酒碰撞传递四方,热切非凡。
明朝雪饮下一口甘醇酒水,袖摆中匕首微凉贴近,透出隐隐的安全感。
第二日阳光明亮,狩猎气息格外盛烈。
王孙公子们等着大显身手,带着侍从马匹已经是跃跃欲试。
明朝雪盼顾一圈,却依旧没看到出行时驰骋最前方的身影。
“怎么了?”英姿勃勃的殷君凌驱马靠近,为妹妹这流露在外情绪询问。
“大将军,不一起狩猎吗?”明朝雪二次环顾,没有那一道显眼挺拔的领头身影,她补充。
“我昨天还听到有人说大将军会是狩猎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