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几缕极细深色血丝缓慢喷射转出,被引导没入枝叶细管中。
同一时刻,锦长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下去。
“不、求你,我错了……”他喉咙挤出细碎哀嚎,双腿缓缓变软、躯体沉重感顿增。
原本忧郁俊美的脸蛋只剩下惨白灰败,身躯僵硬在泛红瞳孔里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生机一点点、一点点从体内流走的惊竦令锦长生崩溃嘶喊,耳边却只有“嗬嗬”抽丝音。
啪嗒。
锦长生软绵绵倒在地面,两眼翻白,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心口麻木疼痛。
“血族对于自身血液有极强操控感,不是自愿赋予根本没法转化。”明朝雪看了眼凝固在针叶枝管中的红,随意一挥,“你前世今生都是一无所知的愚昧。”
与众不同的艳红枝叶被利风携带笔直插回树桩。
她直视面无血色全身瘫软的命运之子,回想起前世最后一幕,柔和轻叹。
“既然你认为血族是无心的怪物,求饶又有什么用?”
想取得血液最好的方法就是将银器插入血族心脏再禁闭。就像是前世锦长生所做的那样。
明朝雪绯红瞳孔轻轻一瞥地面眼神涣散的人,能嗅到缠绕满满的死亡气息将近。
“下辈子别再觊觎不该有的人生。”她礼貌垂首,墨发翩飞落在银纹蝶裙上,以手抚心虔诚行告别礼。
“死亡安乐。”
长风一晃而过。
红眸雪肤的身影一同被风吹散,美好得像是个幻觉。
“呜……”只有锦长生能感到这灿若春花下埋藏的深深恶意,破裂手指在地面无力抓出短短血痕。
他想说出懊悔却没能动弹嘴唇,濒临死亡的疼痛麻木。
为什么要背弃明朝雪?为什么要离开她?蜂拥而至的绝望疑问如火山吞噬垂死挣扎的人。
啪嗒。一双踩着长靴的脚踏进视野。
突如其来的变动让锦长生心头一喜。
他挣扎着上望,从笔直长腿看向高大身躯,逐渐惊恐的目光停在那仪表堂堂的英俊脸庞。
“呃……嗬……”铺天盖地的惊惧使他双腿瘫痪。
千羡欢像是刚打过一架,衣襟有些破碎露出结实健壮胸膛,抹过嘴角血痕。
他无视脚下的极端惊愕气息,一心专注观察手中泛红的尖针枝叶,对准薄日照了照。
“红宝石一样漂亮。”千羡欢感叹着小心将针叶放进心前衣兜,一手将人卡着脖颈拖起,轻易拎在半空,“应该要好好珍惜的,不是吗。”
“呃。”锦长生手脚无力挣扎,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被拎起来。
铺天盖地的死亡压迫让他涕泗横流,眼睛一阵阵翻白委顿,前世今生的模糊懊悔痛彻心扉。
“真是……”千羡欢眼眸在光下完完全全显露,暴戾毫不避讳翻涌深红,薄唇扬起一个漠然弧度,“一个接着一个着急送死。”
咔嚓。
拇指食指卡位有力一转,哽咽不休的声音停滞,脖颈清脆错位音淹没风中。
千羡欢漫不经心松手,看都没看脸色死白瘫在地面软成一团的人,柔和拍拍心口针叶的位置。
这是最符合心意的“复仇”,对通过国家的检测同样有信心。
他收起深红眸色四顾,此刻最在意的是要找个合适的“加餐”,好带回去展示一下能力。
长风从来都是狩猎者最好的帮手,席卷携带密林中各色气息。
草丛中缓缓滚动的粗壮长长巨蟒、枝叶间结网的色彩斑斓花蛛、尖牙兽爪的咆哮巨蜥。
他深深呼吸,身影高速移动在树影中。
日光偏转,沉稳脚步伴随“嘶嘶”的叫声回到奢华马车旁。
千羡欢单手揪住一对毛茸茸的长耳朵,拥有红宝石眼睛的毛茸茸兔子还在屈腿动弹。
“加餐到了。”他拎起毛团兔子回到林中,轻松往前望去时眸光一顿,眯起红茫。
奢华马车依旧停在绿荫间、斑驳光亮透过树梢落下,照映出一个突然多出的人影。
那是在不久前还和他狠狠动手互殴过的人。
“这是白若晚,也收到了官方邀请函。”
明朝雪妥妥帖帖端坐原地,仿佛从没离开过,给回来的人介绍身边飒爽英姿的女子,“是一位女巫。”
“原来是这个热心的、小伙子。”换了一身军装制服的白若晚正将一束鲜花插进餐桌正中。
她拍拍座位旁垫子,意味深长夸赞,“这么体贴,还给宠物带加餐。”
轻软绸垫下,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兽探出头。
小兽抖抖脖颈上的毛发,四肢哒哒哒滚动上前,黑溜溜圆瞳盯向白兔呲开牙,稚嫩咆哮。
“嗷呜。”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