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帮劝的花大娘脸色早已黑黑白白,两头受骂里外不是人。
“有这一筐筐肉酱饼都不愿意帮助亲戚。”明朝雪指指院侧推车上泛着浓烈味道的油腻筐子,顺势往下划过安二。
“还把二儿子打成这样。怎么,上次要把我卖给糟老头子不成,现在又打其他人主意了?”
一番话引得外面众人目光跟随。
院子里的确有大筐的饼,在初开门时他们又看到安爷爷在打安二,不由自主顺到明朝雪思路里去。
“好啊你们安家果然不是东西。居然还想卖人?”
大壮听这吵吵囔囔一番戏、顺着条理清晰的小姑娘话接着闹,“解释不出来了吧?小小年纪心肠歹毒,骗不到人后还要卖谁?难道要卖我小表妹?”
安二媳妇惊然想起安大宝语义不明的“嫁人”和自己年幼女儿,慌张回头去看安大宝。
根本就没有卖糟老头子这回事!
安大宝有苦说不出。要仔细解释必定牵扯到他叫过爹的荣同书。可同书爹已经避着厌弃他。安大宝哪里敢再多嘴。
院里寂静透出一股欲盖弥彰、难以反驳的气息。
“什么卖不卖,这是他做错事我就要打。”安爷爷急火攻心,举起拐杖敲在没用的、不懂得说话的安二身上。
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得他心。
哐哐哐。安二背部青上加青,木讷脸习惯被黑锅。
“你打啊——打死我们抱着你的男孙、抱着那个不知是谁的中的安大宝去吧。”
安二媳妇终于难以遏制嚎啕扑上去,“就说这个安大宝是灾星。做什么什么都不成、听他的准没好事。好啊,这会要卖我女娃、下一回又要来卖我吗?”
胆敢反抗的二媳妇让安爷爷吃一惊,又差点被冲撞在地惊怒交加,转头呵斥先前劝和的花大娘“多管闲事”才引出乱子。
花大娘被指指点点骂的羞愧难当,一拍膝盖大声哀嚎起来。
“不要脸抱来龟孙的,吃肉饼都不帮衬穷亲戚。”闹腾中大壮一声怒吼,扑上去掀翻筐子见到果然是满满当当饼子更为生气。
场面混乱之极。
安家哭的哭闹的闹,打人的打人掀东西的到处翻,沸反盈天的纷乱持续许久直到大队长赶来才压下。
明朝雪远远看了眼一滩烂泥般的安家,牵起全艳红直接走人。
村里消息和野草般旺盛。
安家大闹的话题根本刹不住。到处在说隔壁村大壮和花大娘被推搡出安家、没得什么便宜。安家也没讨得好,酱肉饼子撒遍地。
安二媳妇结结实实哭了一整晚,声音高到左邻右舍都听得见,直说安大宝要卖妹妹没天理。
“安家到底赚钱还是没赚钱”的话题过了一阵。众人都可惜起明朝雪的脸,说她和安家完全不同,洗净后就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可惜破了相。
金凤凰明朝雪并不常外出,一来是脸上的药需要避避光,二是她正为城里大节做准备。
这几日脆饼依旧在做,全艳红原料收集得光明正大满满当当,甚至一起和张建请假去城里,说话底气足了不少。
作为“正宗脆饼”名声广卖得快,全艳红也长了个心思眼偷偷留下看同道的安家怎么卖。
安家又变为安二和二媳妇一起进城,不同的是换了个地价格也低许多,还机灵的“三饼齐卖”。
三张叠一块的脆饼称得上物美,赚头当然也有。
“他们两看上去老好多,眼皮都是怂拉的。听说和家里关系也差了不少。”全艳红神神秘秘科普打听到的事。
如今安家两人进城起早贪黑“做买卖”,也不怎么顾得上家里。家中活就落到享福许久的安奶奶.头上,累得她苦不堪言。丢尽脸面的安爷爷说是气了一场,反正就不出门。
安大宝一改往日高调变得悄无声息。不过总有流言说他好像依旧没收敛,天天拿了吃的就往外跑。
“经过‘要卖女儿’这中事情,是个父母都会警惕起来。”
明朝雪正在纸上书写“福”“寿”等喜庆字,旁边叠着翻过卷页的高中书,对安家内乱早有预料。
不过,“安大宝居然愿意三饼便宜卖……”这倒是出乎明朝雪意料。
她不觉得命运之子有这中魄力,念头一转想起那天被摔落满地沾染灰尘的饼。
“他们掺杂坏饼卖?那不得吃出问题来?”全艳红听得精神一震,“我要仔细盯一盯,是真的那可得被抓起来。”
明朝雪眼眸一弯将语文书推到突然精神的人面前,“是要仔细盯盯,也别拉下功课。这是今天要读的内容。”
每日计划表是千羡欢送来的,做了细细规划一日日从易到难,光是看厚度都能体会其中细心。
只是明朝雪一路学过来顺顺当当,还没请教过对方一次。
全艳红“嗷”了声软趴趴挪上桌面。
她和家里打包票一定与明姐姐共同考上大学行事才那么便利,举着书灌眼睛嘀咕,“听说村里要开学习班,专门为高考准备。”
学习班的事来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