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乐未免被发现,还停了下来,在便利店里买了口罩,还分给了周三一个。
还好春季流行性感冒频发,他们两个人带着口罩也不算显眼。
跟了一路,最终来到了H大的门口。
H大校风严谨,只有本校的学生才能进出,也不知道沈知着他们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可轮到谢冬乐过去,就被人客客气气地拦住了。
门卫说:“只有学生才能进去。”
周三不服气,想要辩论:“那刚才那两个人怎么进去了?”
门卫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当然能进去了。你是吗?”
周三傻眼了,转过头问谢冬乐:“谢少,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谢冬乐:“……”
谢冬乐:能不能有点富二代的自我修养啊?
身为标准的富二代,谢冬乐自然是标准的不学无术,勉强混了一个本科上上,后来出国镀金,说出来也不算难听。
可问题是,他不是H大毕业的——要是的话,当年他也不会借别人的学生证了。
说起借,谢冬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找了一个学生,花了点钱,让学生带他们进去。
这么一耽搁,早就不见了沈知着的身影。
周三唉声叹气:“这下我们去哪里找人?”
谢冬乐不慌不忙:“我知道在哪里。”
周三:“在哪儿?”
谢冬乐:“他们不是说了吗——去图书馆了。”
周三报以怀疑的目光:“你知道在哪里吗?要不,我们找个人问问……”
周三还没来得及找人问路,就见谢冬乐自顾自地走上了一条小路。
谢冬乐是走得轻车熟路,好像不知道来了多少次。
周三紧跟其后,心中疑窦丛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谢少,你是个什么想法?”
谢冬乐:“什么什么想法?”
周三用目光示意:“就……沈总这事。”
谢冬乐:“嗯?”
周三:“你要是不喜欢沈总,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谢冬乐的脚步一顿。
是啊。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吗?
不管是沈知着找个替身也好、还是喜欢上别人也好,就是别再揪着三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
等沈知着和别人在一起了,自然而然要主动提出接触婚约。
到那时候,他就不用再担心那个劣质的谎言被戳穿了。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追上去呢?
让沈知着和何齐若再相处一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
周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可以解除婚约吗?”
谢冬乐的心头杂乱。
解除婚约——这是他一直想要做到的。
可现在明明只差一步距离,他却有些后悔了。
他很矛盾。
一方面,他担心沈知着偏执于心中的“白月光”,这样一来,等到谎言被戳穿时,他就要面临无法逃避的怒火。
另一方面,他一想到沈知着会忘了“白月光”转而和别人在一起,他就哪儿哪儿都不痛快。
谢冬乐咬住了唇角,半晌没说话。
周三:“所以,谢少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冬乐说不上来。
他还喜欢沈知着吗?
不喜欢……吧。
很难描述他现在的状态。
他是喜欢过沈知着的——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就像是想要一个新颖的玩具,想要了很久很久,但是玩具价格昂贵又买不起,只好去想办法。向父母要钱、去打工、攒钱……费劲了心思将这个玩具拿到手中,玩了两天以后,发现也就这么一回事。
于是这个玩具就被放在阁楼里,时间一久也就忘记了。可偏偏有一天,有个令人讨厌的亲戚小孩来了,要将玩具从阁楼上带走,这下他又回忆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变得不情愿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
谢冬乐的思绪很乱,生硬地说:“去看看再说。”
看看“玩具”是怎么想的。
谢冬乐加快了脚步,顺着小路走去,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窗明几净,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书籍,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书卷气息。
这里太安静了,就算是交谈都是低声耳语,只能听见沙沙的翻书声。
一走进去,谢冬乐就下意识地慢下了脚步,连呼吸声都放缓了。他在一楼走了一圈,差点迷失在书籍的海洋里。
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也没找到沈知着在哪儿。
周三用目光示意:该不会是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