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德之所以跟袁盎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知道袁盎的嘴巴很严,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说。
“那臣就现行告退了!”袁盎再拜道。
“袁公请留步……”袁盎起身,正要离开,又听得刘德的声音,连忙回头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刘德张了张嘴,他本想让袁盎去提醒一下申屠嘉。
但他的理智和情感告诉他,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对待晁错的?——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晁错就这样被牺牲掉了。
再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对待周亚夫的?——吾不用也!此泱泱者,非少主之臣!于是冷眼旁观周亚夫在狱中绝食而亡!
对于便宜老爹来说,什么都可以牺牲,只要能完成他的目标。
那他的目标现在是什么?
削藩!
丞相申屠嘉既然挡在了削藩的路上,难道说,申屠嘉能比晁错与便宜老爹的感情更深?晁错可是潜邸大臣啊!十足的心腹手足,说抛弃就毫不含糊的坚决抛弃了,最多也就在后来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罢了。
刘德确信无疑,他若是跳出来想拉一把申屠嘉,最后可能申屠嘉没拉上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哪怕只是通过袁盎来间接的提醒申屠嘉都不行!
因为申屠嘉的脾气和性格不会允许他临阵退缩。而事情一旦闹大,刘德被人给查出来在背后使坏,便宜老爹能饶过他才怪!
想到这里,到了嘴边的话,被刘德生生的咽下去,变成了:“袁公,若有机会拜见丞相,可代我代为问好!”
“一定!”袁盎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道:“若有机会,臣一定代为转告!”
等到袁盎走远了,刘德转过身子,对着摆在房中的一面铜镜端详着自己的样子。
镜子,是清澈的。
人的脸蛋,也是干净的。
只是……心是黑的!
刘德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心里还是回忆着与申屠嘉见过的几面。
这是一位长者,一位忠臣,可惜了……
本来,刘德还以为他可以改变申屠嘉的命运,但昨日早朝之后他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救药。
当然,申屠嘉也不全是死路一条。
假如他能主动辞去丞相之职的话,便宜老爹为了脸皮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晁错更没了借口和理由对他下手了。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让申屠嘉向晁错服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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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刘德乘着马车出现在了南陵郊外的铸钱作坊,今天,这里将出现第一炉新铸的五铢钱。
滚烫的铜水倒灌进铸钱所用的钱范,工匠们忙里忙外的忙活着。
刘德却是好整以闲的坐在作坊之外的一间特别为他腾出来的雅室内,就等着第一批铸造好后出炉的五铢钱送来给他看。
只等了一会,一个宦官就捧着一匣子新鲜铸造出来的钱币,进来欢喜的禀报:“恭喜殿下,五铢钱已经铸好了,请殿下过目!”
刘德接过匣子,从里面粘出一枚钱币,对着阳光,端详起来,钱币之上的花纹是那么的美丽,刘德又将这枚钱币放在手心感受了一下,只觉得颇为光滑,比起一般的钱币来说,这五铢钱就像是公主一般。
刘德已经看到了他这作坊中所出产的五铢钱将四铢钱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的景象。
“嗯,不错,你们两个辛苦了,我会为你们两个在父皇那里请功的!另外王道,赏他们两个每人五金!”刘德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小小的恩惠。
“诺!”王道点点头,领着两个欢天喜地的宦官去领赏钱。
刘德抓着手里的五铢钱,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有了钱就不怕做不成事情。
从辟阳侯府里抄出来的铜器少说也有十万斤的样子,足够刘德铸出一千万枚五铢钱。
一千万五铢钱是什么概念?
当此之时,一个成年人的人头税一年是一算一百二十钱,一千万枚五铢钱能帮将近九万成年人缴纳他们的算赋。
用来买米的话,关中粟米一石最多不过五十钱,可买两百万石粟米!
“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刘德感慨了一声。
当然,这些钱首先要流动起来,才能算是财富,否则,摆在库房里腐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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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了一晚上,想了很多次,改了很多次,最后决定这样写,因为我不想我的主角是那种伟光正的,那样的政治人物不存在。
当然我也知道这么写的话,肯定有同学会不舒服~
先传上来,大家看看,真要觉得不妥我可以改~
嗯,天大地大,读者老爷最大!
最后感谢所有打赏的同学们,就不一一点名了
嗯,我睡觉去了~有意见可以在书评区说,只要不涉及人参公鸡,俺都能看得下去,嗯就是这样~
大家晚安
第七十七节上林苑
当然,这些钱首先要流动起来,才能算是财富,否则,摆在库房里腐烂吗?
但是,想要让五铢钱流通起来,却不容易了。
首先,五铢钱是新鲜事物,而中国的百姓向来偏向保守,有时候他们宁肯吃点亏,也不愿意轻易尝试新鲜的事物,只有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会一拥而上。
其次,货币的发行,在后世靠的是银行业,而在如今靠的是官府,只有官府认定你的钱能充作税赋,你的钱才能流通起来。
那什么样的钱,在官府的眼里是合法的可以流通的钱币呢?
《汉律》中对此有明文规定:钱径十分寸八以上,虽缺铄,文章颇可智,而非殊折及铅钱也,皆为行钱。。敢择不取行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