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的《易》学家们,不是他的徒子徒孙,就是曾经在他门下听讲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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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其他人看来,司马季主的出现,让他们浑身难受。
这太欺负人了!
差不多就是小学生们在上数学课,正在挠头搔首,纠结于十三乘十三该怎么计算的时候。
忽然,教室里来了一个高中生。
这个高中生还恬不知耻的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微积分的题目。
麻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即使是地位崇高的特进元老们,也是人人面面相觑。
万石君石奋,甚至将脖子都缩起来了。
司马季主,就像长坂坡前的张翼德。
让人根本不敢接招!
但,司马季主并非孤军作战。
在殿中一侧,特进元老的行列之中,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章武侯窦广国,此刻也站了出来,对着刘彻微微恭身,道:“陛下,老臣近年来潜修歧黄之术,也算是百工之人,若有人质疑百工不能为官,臣愿与他分说分说……”
说着,这位汉室的传奇人物,当年差点死在黑煤窑里的穷小子,窦太后的胞弟,露出了他那口残缺不全的牙齿,面带笑容的说道:“老臣出生卑贱,臣先父当年,曾经也不过清河一匠人而已……”
这就有些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连刘彻也有些不忍心了。
至于文武百官,则不得不全体出列,拜道:“安成候慈孝无双,安成夫人德被天下,臣等岂敢妄议!”(注1)
开什么玩笑啊!
谁不知道,东宫太皇太后自幼失孤。
家境贫寒至极,以至于章武侯年幼之时,被卖给了人贩子。
其后几经磨难,差点还死在黑煤窑。
这个事情,谁敢去触碰?
就不怕东宫发飙?
板子打下来,恐怕就是丞相也hold不住!
但此事却没有结束。
郅候薄戎奴,也站出来,望着群臣,道:“吾先祖父灵文候老大人,也是一织履者……”
然后,他与章武侯微微一对视。
薄窦外戚,苦群臣公侯几十年了!
想当年,薄戎奴之父,薄昭被这些家伙天天堵在门外唱丧歌,不得已饮毒酒自尽。
这个仇,博戎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至于窦广国,那就更好理解了。
他当年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出任丞相了。
太宗皇帝连任命诏书都写好了。
结果,就是这帮公侯大臣成天在外面喧哗,逼得他不得不婉拒相位,只能宅在家里修仙。
现在,逮着机会,自然要找个场子回来。
更何况,外戚撑皇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此事,看上去虽然是胡搅蛮缠。
但,政治不就是如此?
难道,就只准士大夫公卿列侯们胡搅蛮缠,还不许外戚也学习学习?
和尚摸得,贫道就摸不得了?
而窦广国和薄戎奴这么一闹。
刘彻的四大金刚立刻就坐不住了。
“吾先父舞阳武侯,屠狗之辈尔!”舞阳侯樊市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就跳出来。
马屁精嘛,任何时候都敢于拍马逢迎!
他瞪着一双眼睛,打量着群臣,问道:“可有人以为吾父不能为官乎?”
中水候吕青肩也不甘人后,跳起来:“吾先祖马童而已,可有人不满乎?”
而在马屁精后面,新兴列侯们也看出端倪来了。
许多人都在心里暗道:“原来此乃表忠也!”
那还等什么?
他们的爵位和地位以及富贵,都是当今天子给的。
不忠于天子,难道要去跟逆臣们为伍?
于是,十几位列侯立刻跳起来,拿着眼睛瞪着群臣,一副‘陛下请下令,臣等即刻清君侧’的架势。
士大夫们在这些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将军校尉面前瑟瑟发抖。
要知道,殿中就有三百执勤卫士,殿外还有羽林卫、虎贲卫在侍卫。
虽然当今天子还不至于叫卫兵,用武力来教育群臣。
但,只是想想这个情况,大家就亚历山大。
许多人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直言劝谏虽然好,但,前途和身家性命更重要。
当然,也有硬骨头。
但,这些硬骨头仅仅是看到司马季主的身影,也是瑟瑟发抖。
司马季主,就是在世的屠龙宝刀。
南方的申公和伏生这样的人物不出来,谁敢与之争锋?
只是,皇帝这么玩,太欺负人了!
大家心里都是满腹委屈。
刘彻也知道,现在这样,确实有些欺负人。
无法让人心服口服。
但他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毕竟,最开始,他只是想让司马季主来压场子而已。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压场?
分明就是屠杀!
而且是赤裸裸的屠杀!
士大夫公卿溃不成军,几乎没有说话的胆量和底气了。
刘彻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秦始皇当年可以一言九鼎,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和抗议。
看着那些魁梧的列侯们,还有殿中怒目圆睁的卫兵们。
士大夫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说话,还敢反对。
那他们就不是一般人了。
而是比干、介子推!
当然,这样强行通过决议,其实,弊大于利。
而且还会埋下祸根。
甚至可能让刘彻自己沉迷于权势的旋涡之中不能自拔。
刘彻很清楚,作为皇帝,他假如想要做一番大事业。
那么朝野的团结和人心的安定,就是他必须维护的。
尤其是制度和传统,最好轻易不要去破坏。
破坏了,再想建设,那就太难太难了!
所以,刘彻适时的清了清嗓子,首先对司马季主和窦广国以及薄戎奴恭身道:“三位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