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胜券在握的光。灵器唯一的进攻方式,就是操控对手的意识海,可在她这里行不通。
一个追,一个逃,墨家老祖的灵器已经沾染了简小楼的灵息,在这幽闭的意识海内无所遁形。
最终还是被简小楼给收了。
“你敢抢老夫的东西!”法宝并非本命,看到简小楼准备强行抹去他留下的法源,墨家老祖终于动了怒,“你会后悔的!”
简小楼不予理会,法源不抹去,墨家老祖这缕灵识不会彻底消失在小黑意识海内。意识海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容不下一点杂质,魔修者的一缕灵识,足以控制住小黑。
“你会后悔……”
声音戛然而止。
法源消失,灵器无主,终于露出它原本的面貌。是一块儿葡萄大、冰晶状的物体,微微散发着荧光,握在手心里冰凉入骨。
简小楼的眼睛亮了亮,这灵器不是炼器师炼出来的,而是吸收日月光华天然凝结而成,属于灵宝类。
需得知道,天地灵宝的形成,至少得经历五万年以上的时光,赤霄历史区区十万年,天然形成的灵宝并不多。这块灵宝,若是从星域世界流传来的也便罢了,倘若来自虚冢,那么灵宝形成之地,宝物必定不只这一件。
她有些心动的望着手心冰晶,想要印刻一抹属于自己的法源,思虑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毕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和利益纠纷,回头正面和墨家老祖撞上,若是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彼此相安无事。
——尽管这个想法过于天真,可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简小楼耸耸肩,收冰晶入袖笼,意识催动双刀回去灵台,催了半天又失灵了,只能扔在背上。随后,她朝着黑洞洞的半空道:“小黑,该醒醒了。”
“该醒醒了……”仿若山谷一样,还带回音的。
待到回音消失,她又接二连三的喊了好几次,轰隆隆的几声响,脚下猛烈晃动,简小楼左右一个趔趄。
这是即将苏醒、重新开启意识海的征兆。
“果然是沉眠之故,才导致意识海漆黑一片。”看着眼前如破晓般逐渐明亮的世界,简小楼笔挺立着,喃喃自语,“只是这意识海未免也太空了吧?”
每个人的意识海,都有一种无形、却又固定的形态。她自己的意识海是一片泥泞地,风霜雪雨时而有之,随着她的心情而改变。
但小黑的意识海无边无际,空空荡荡,就像一个真空世界。
是因为只剩下一缕残魂转世,才会如此?简小楼沿着一个方向走了走,心中默然无语,她本来是怀着一点希冀的,小黑的意识海,说不定残存着素和的意识,或许可以窥探出当年的一些细枝末节来。
却不想,素和竟连一丁点意识都没有保留,怪不得小黑先前十五年都是呆呆傻傻的。
素和不愧是素和,仅仅一缕残成这鸟样的魂,借助红莲内丹修复十万年,尔后转世,还能在一只八哥身上活出神兽的气势来。
那么处处压他一头的夜游呢?
无论如何她都不信,夜游真就这么死了,真就只剩下这么一堆骨头了。
一个念头过去,眼圈微微发酸,她抬起头,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保持心境平和。该出去了,外面需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时间留给并不需要的软弱。
半空撕开一道缝隙,简小楼收拾心情,默念子午合体术中的解除口令,退出小黑的意识海。
“姑娘,你出来了。”
双脚刚落地,简小楼就听见一句充满违和感的笑声,是赫连老祖的声音。
环顾四周,先前纷闹的场景已经消失了,各家少主不知去向,包括墨允之。寨子里只剩下赫连家的人,以及宗寒江。
小少年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简小楼一时间也理不清楚。
而小黑摇摇晃晃着站起来,甩甩头,又忽闪忽闪翅膀,发现脑袋灌水的感觉完全消失了,欣喜的原地蹦了两下,便要飞去简小楼身边。
却被她一个凌厉的眼风击了回去,不敢再上前了。
赫连老祖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今日多亏姑娘出手相助,否则我赫连家怕是要遭了大劫,老身在此谢过了。”
“不敢当。”简小楼抱了抱拳,因过渡消耗而显得微微发白的脸上,毫无恭敬之色,硬邦邦地道,“只是这八哥鸟本是我的灵宠,归还我可好?”
“自然。”赫连老祖无视她的态度,笑意不减,单刀直入,“不知姑娘可愿入我赫连家,成为我族供奉?”
宗寒江的心揪了揪,同时又有一些恼怒。
人是他带来的,挖墙脚都不知转个脸!
简小楼毫不迟疑地摇头:“我不愿意。”
赫连老祖的脸皮紧了紧,道:“姑娘,老身亦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今日惹了墨家之人。墨允之这只小狐狸诡计多端,必不会轻饶了你。”
“那就来吧。”
“他是墨家老祖最疼爱的子孙,那老头子睚眦必报,你若让墨允之……”
简小楼不想听下去了,她已经得罪了墨家老祖,还怕得罪墨家少主?而且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们赫连氏?
如今听她那口气,好像是她惹出祸端,需要寻求赫连氏庇护一样。
对于不喜欢的人,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简小楼直接走向宗寒江:“少主,咱们该回去了。”
宗寒江错愕了下,身份暴露之后,简小楼竟在赫连老祖面前称呼他为少主,这是决定入他们宗氏的意思了。宗寒江心中欣喜若狂,脸上却还是一副倨傲:“恩。”
赫连氏这些人的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
出于礼节,宗寒江还是向赫连老祖行了礼,说了告辞的话。
正准备转身时,他脚步一顿,看向了赫连漴:“虽然发生一些变故,可我们之前的打赌还算不算数了?”
赫连漴脸色骤白,竖着眉毛道:“我根本就没上场。”
宗寒江微微一挑眉,不依不挠:“但我们的赌约,是你能否收服此鸟,如今此鸟是我宗家的了,你怎么说?”
赫连漴正欲反驳,赫连老祖骂道:“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是输了,何须砌词狡辩!”
赫连漴脖子一缩,终是硬起腰板,解了佩剑扔过去:“给你!我愿赌服输!”
宗寒江一扬手,接过佩剑,两指在剑身拂过,扬眉粲然一笑,又给扔了过去:“玩笑而已,赫连兄切莫当真。”
这脸打的漂亮!简小楼在心中给宗寒江点了个赞。
宗家一行人扬长而去,背后三丈远,小黑默默跟在后面。
赫连漴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
“老祖,就让他们这么走了?”赫连家主扼腕叹息,抓住那鸟,掌握它的弱点,他可是劳心劳力了将近一年,本是想给儿子立个威信,岂料……
还有那女子,年纪不大修为不弱,灵根资质想必极好,配给漴儿……不不不,漴儿二十出头,那女子少说也有五十往上数了,兴许还不止,委屈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