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能耐,足以入海为王,却将自己钉死在道门框子里,失去自由意识……”
“前辈怎知我没有自由意识?持道立身,匡扶正义,这便是我以自由意识做出的选择。”
“你还真会朝自己脸上贴金,呵呵……”
“多谢夸奖。”
……
简小楼以神念询问:“你大师兄很大岁数了?”
任明朗想想道:“据我太师伯说,大师兄应有五万来岁了吧,海乌的寿命只有短短十年,它们灵智低等,一般无法修炼,是得了我太师伯的造化,才得以开启灵智,辟出灵府,脱胎换骨。”
那就不奇怪了。
仙音门太上长老扶摇子,在这种地方都能修炼到十九阶,绝对是神人。
任明朗继续道,“我太师伯当年在外游历,途径一处海岛,发现一株即将成熟、变异的寿元果树,他老人家左右无事,便在那岛上住下,日日临海抚琴,对月饮酒,足足住了百年。那浅海处,我大师兄从一只小海乌,逐渐长成大海乌,许是得了我太师伯的气机,一直没有死去,与我太师伯朝夕相伴。”
“后来呢?”
“百年之后,果树枯萎,果子成熟,万年得此一枚。我太师伯说与他有缘,投喂给他,并赠予一缕道源,便大笑着飘然离去。悠悠三万载,师兄经过漫长的修炼,开灵智,渡天劫,化人胎,找遍西北星域,找来我太阳岛仙音门……”
简小楼忽然觉得,这位扶摇子前辈,除却是个神人,还是个妙人。
观沧海,见桑田,上九天,揽明月,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倒真有几分传说中飘飘乎遗世而dú • lì的仙人风韵。
先前她认为仙音门道统有问题,而今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狭隘片面。
空玄界是个dú • lì的世界,它拥有dú • lì的文明,没有过多被星域道德文明同化。关于任明朗用双修的手段去夺舍附身,连瞧着对他有意思的文语桐,都不觉得有问题,可见这里的男男女女,对“阴阳调和”看的极开。
有件事简小楼想不通。
法宝世界阴盛阳衰,如今金字塔最顶端的五个人竟然都是男人。
三个在太阴,两个在太阳。
太阴那三位十九阶大能,其中就有戚家老祖,这仨男人都有二十几万岁了,早已隐居避世,鲜少现身,却是作为太阴顶梁柱存在的,保证太阴女王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据不可靠传闻,他们都是初代女王的炉鼎,被女王从外域强行掳回来的。
女王死后,他们竟不离开,一直待在太阴岛守护着太阴王朝,一个赛一个,修为突飞猛进,先后步入十九阶,阴盛阳衰的气场,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们分毫,反而有益无害。
若传闻为真,是不是很违背常理?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追上来不为shā • rén,只为问你一个问题。”乌那那的声音将简小楼拉了回来,“告知我答案,我今日放过你。”
“问题?”花静水沉了沉眸。
“夺舍戚茵之人,是你们仙音门哪一个。”乌那那补充,语气暗含几分紧张,“此人精通剑道,霸道强横的剑道。”
简小楼蹙眉,是冲着她来的,抓她回去给戚家一个交代?
花静水摇摇头:“乌前辈不会不知,我们仙音门主修音波功,门下弟子对剑术粗通皮毛,顶多拿来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真正入剑道者并没有,乌前辈所言,我不明白。”
乌那那勾了勾唇角,目光冷凝几分:“与我装糊涂?你敢说这天恸雷火阵不是你们设的?戚茵不是你们杀的?我可没有太多耐性,你若不说,我先抓你,断你两条腿,褪你一层皮,且看那剑修出不出来!”
花静水淡淡道:“晚辈迎战。”
许是知道打不过,为争取时间,他直接采用防御之法。
指尖在弦间飞快跳跃,音符自乌木瑶琴倾泻而出,琴音响彻这古老静谧的森林。
如行云流水,如万壑争流,林间升腾起水雾,悉数化为水符文,加持在花静水周身,结成荧光闪闪的水系防护罩。
而他的身形在水波符文中若隐若现,像是要融进水罩子里去。
简小楼是个不通高雅音乐的粗人,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被这跌宕起伏的琴音牵引着,意识海里似有位绝妙佳人翩翩起舞,如梦似幻,真假难分。
赶紧默念地藏心经,稳住自己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