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请安,他又将脸转了过去。
“怎么回事?”
扶摇子从仙音殿里走出来,手中短笛换成甘蔗,吃一口吐一口。
花静水和玉无涯一起转头,眼睛里滑过一抹神采。
他们太师伯又长高了,二十岁左右青年人模样,五官也长开了,瓷白精致,证明他从前不是吹牛,的确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
只不过,修为才恢复到十八阶。
花静水本想抱拳,手里提着根萝卜不方便,也就免了:“回太师伯,实在不凑巧,第五公子的问情剑损毁了。”
“损毁了?”扶摇子吐了口甘蔗渣,喊道,“金羽,简姑娘手里只是柄普通的玄铁剑,连一千年份都没有,可见重点不在于剑,而是剑诀。”
“对啊。”神鹰早想说了。
金羽停止训斥,看向第五清寒的目光像要吃人。
戚绍元终于可以问:“第五……简小楼的问情剑,是不是你传授的?”
怎么又和小楼扯上关系了?
第五清寒斟酌着回道:“是。”
“那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机缘巧合,在一次历练中,得到了记载剑诀的功法。”
戚绍元琢磨着还要问什么,金羽冷着脸道:“你不会怀疑他也是殷红情转世吧,你还有没有追魂镜了,再取出来照一照?”
戚绍元面露窘态。
金羽背起手:“去刺!尔后立刻远离祭台!”
第五清寒想询问一声,自己为何要去刺那条大白狗的眼睛,出于对金羽的信任,他咽下疑惑。
刷。
他从腰间抽出备用之剑。
剑锋寒芒一展,剑势显露,除西河柳外,众人眼前一亮。
第五清寒疾步走向祭台,加速,似一抹剑光,直直刺向大白狗的独眼。
大白狗憨憨蹲坐着,感受到剑气威胁时,眼球覆膜突然凸了出来,似结界,抵挡住他的进攻。
核心大门并未开启,大白狗也不像攻击神鹰一样攻击他。
第五清寒收剑退离祭台,转头听候吩咐:“尊主,然后呢?”
金羽蹙眉:“再试一次。”
第五清寒又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扶摇子咬着甘蔗,自言自语:“看来剑诀也并非重点,问题还是出在简姑娘本人身上。”
独千里道:“毋庸置疑,她绝对是君上。”
戚绍元睇了金羽一眼:“我信,神鹰也信,独独金羽不信。”
金羽懒得与他们扯,语气不善:“你们与其在这里猜,不如讨论一下看门狗的眼珠子,究竟落在你们哪一个手中。”
神鹰冷笑:“我们怎么会有?”
“莫说,真有可能在我们谁手中。”金羽点醒了戚绍元,殷红情死后,她所有宝物都被他们给瓜分了。
独千里沉思片刻,两只手带了四枚储物戒,他摘下一枚。
哗啦啦……
独千里捏着储物戒,倒垃圾似得向外倾倒法宝,足足堆成一座小山,看的乌那那几个小辈眼睛都直了:“当年从君上手里得到的东西,除了星晶和剑胎之外,法宝尽在此。”
神鹰也摘下储物戒,为难道:“时间太久了,有些送了徒弟,有些拿去以物换物……”
再瞧戚绍元的脸色,他也是,比方说那本幻灵天书。
三人讨论,金羽不参与,除了一柄红尘剑和剑诀,他什么都没拿。
那两样东西,也是殷红情主动给他的。
推演到自己大限将至,担心完不成她师父的嘱托,交给同在因果链上的他来做,还逼迫他发了心魔誓。
讽刺的是,以殷红情的修为,即使怀孕修为下跌,他们五人也并非对手。
多亏了那柄以她血为引铸造的红尘剑,与她同源,金羽那一剑才能刺的毫无障碍。
半截红尘剑断在她身体里,她在那样愤怒、痛苦的情境下,还以传音警告金羽,她可以死,剑不能断,必须得传给第五清寒,否则化为厉鬼也要缠着他,也要与他纠缠生生世世。
金羽或许忌惮着心魔誓,或许被殷红情的执着给震慑到了。
离开法宝世界之后,私底下一直在修习铸器,用了将近十万年的时光来修补剑胎,重新打造了一柄剑。
根据殷红情师父推算出的大致时间,在天残星等待第五清寒一十二年。
最终等到他,了却这场因果。
……
戚绍元三人在堆积成山的宝物前筛选,金羽将第五清寒叫到一边又一通训斥。
仔细询问他宝剑损毁的程度,告诉他,回去之后将宝剑送去望仙山。
他来修,修不好的话,他来重铸。
第五清寒诧异他还会铸剑。
不过火凤族天赋异禀,生来自带高级火种,最合适成为宝师。可惜宝师需要超强耐性,凤族多半脾气燥,静不下心,最终成为大宝师的并不多。
金羽交代完宝剑之事,犹豫着问:“你是怎么认识的二……简小楼的,还收她为徒?
“结缘于火球,不打不相识。然而她已有师门,晚辈并未收徒。”
“你与二葫交情如何?”
“生死之交。”
“怎样评价她的品性。”
“至真至性,重情重义。”
金羽听罢默然。
第五清寒的评价如此之高,看来她的品性不错。
金羽不信殷红情还能转世,他只是想不通,为何简小楼神魂内拥有他的精气,还精纯无比。若非与他存在血脉关系,只可能像二葫一样,是他以精气孕育出来的灵物。
戚绍元解释,是因为几千年双修。
夫妻间双修久了,拥有对方精气是很正常,不过他和她之间,并不像他们以为那般。
殷红情总是疯疯癫癫的说,在当年那个时间上,世间唯有他和她,与她师父的因果息息相关,抓他回来,只是想与她师父的因果距离更近一些。
所以被她囚禁的几千年,她从未拿他做过炉鼎。
不然以他的个性,必定自绝。
当年虽然憎恼,金羽只想过逃离,并没有起过杀心。直到有一天,殷红情跑来问他,她的大限将至,他有什么看法。
他以为她又在发癫,便随口说了句好走。
因此触怒了她,这个疯女人给他灌了几瓶子chūn • yào。
金羽这一世受过最深重的侮辱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