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醒醒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素和,这不是梦,是真的,你相信我?”
“怎么信?你忘了时光说,人不可以去往未来,你怎么可能来到三百年后?”
简小楼定定道:“这并不是三百年后,世间只有一个星域,没有什么平行世界。两个轮回是因果关系,现在这个轮回在前,重启的轮回在后。前一个消失,后一个才会存在。在这个轮回里,你我必须死,阿贤必须去将弯弯带出来,弯弯必须嫁给晴朗,接着轮回之子必须重启轮回,夜游才可以复活。因此,时间没有倒流过,我并没有穿越到‘未来’,实际上,我这是回到了“过去”,只是这个“过去”因为轮回的介入,不可思议。”
顿了顿,“你听懂了吗?”
“听不懂。”
“就是……就是……”简小楼心里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解释起来非常吃力。实在太抽象了,找不到恰当的比喻和形容词。
“就是……”
素和冷硬的打断她:“我不想听!”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伫立片刻,骤然转身,眼眸中盛满怒意,“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又开始盼着我死了?觉得我死了,渣龙就能活过来了是吧?还是你认为死的应该是我不是他,是吧!”
简小楼冤的不行:“我只是在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再说轮回重启之后,夜游活着,你也一样好端端活着,比现在活的好……
“够了!”素和怒极攻心,喉头一阵腥味上涌,闭上眼睛,慢慢平息下来。
“素和,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简小楼越看他越不对劲,一百年内不断强行突破,走火入魔一点也不稀奇。
看来夜游的生死,对素和的影响,比对自己严重的多。
“你休息吧。”素和抑制情绪,拉个了凳子坐在窗下。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简小楼决定先不解释了。
……
飞舟抵达混元星岛。
下了飞舟之后,找了间客栈住下养伤。
一连过去大半个月,简小楼没有再提过此事。
她起初一直在想办法证明,可是身在“过去”,很难证明“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渐渐,她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证明的必要,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的。
她该想的是怎样从这里回去,也不知弯弯救出来了没有。
她得找到一小点,拿镯子。
一小点先前一直和师父在一起,想找一小点,就得先找到师父。
“小楼,我去一趟东宿,打探一下云竹子的消息。”简小楼不折腾了以后,素和的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你在混元星岛待着。”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再等等吧。”四宿对于素和来说,不比太真安全,素因和琴雾心都想杀他,“万一遇到……”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没有万一。”素和取出敛息斗篷穿好,准备出门了,都已经跨出门槛了,又拐回来。
简小楼正坐在窗下擦剑:“什么事?”
他迟疑着问:“你意识完全清楚了没有?”
简小楼无语的很,素和看她的目光,分明就是再看一个精神病患者。
“清楚了。”
“小楼……”
“又怎么了?”
素和站在门边,左手摩挲着右手指上的储物戒,舔了两三下嘴唇,不断欲言又止。
几经犹豫,下定决心道:“我先前无法理解,如今觉得渣龙说的不错。如果他给你留下的只是痛苦,那将是他最大的痛苦,死也不能瞑目的痛苦……所以,你还是忘记他好了,我会……”
话未说完,他匆匆带上门走了。
他们住在客栈二楼,临街。简小楼从窗口望下去,看着他的身影在视野里出现,远离,然后消失。
此时客栈门前,走过十几个衣衫褴褛的苦行僧人。
其中一个僧人路过时,稍稍侧目,仰头看了简小楼一眼。
简小楼正微微失神,敏锐捕捉到这抹视线,与他一个对视。
这群苦行僧修为不高,十二、三阶的样子,清一水的俊秀。与她对视的僧人,搁在这群苦行僧中,一眼望过去毫无特色,第二眼就会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脸上大写三个字:禁欲系。
不论禅灵子还是天行大师,再怎样圣洁,身上总有人的烟火味道,他却宛如一尊寒玉雕刻成的佛像,冷冷冰冰,不知人间冷暖。
而那两颗嵌入佛像里的黑沉沉的眼珠子,深邃幽静,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僧人稍作停留,合十颔首,简小楼也合十还礼。
僧人收回视线,快走几步,追上同伴的步伐。
狭路相逢,简小楼没有在意。
岂料第二日傍晚,她打坐之后推窗透气,又看到了那个僧人,托着一个金色钵盂站在街角,配着褴褛僧袍,活脱脱一个乞丐。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锁定着她的房间。
简小楼露面之后,又毫不遮掩的盯着她的眼睛。
“大师为何一直看着我?”
“敢问施主是何方神主,哪一方神域修行,为何盗取小僧的飞行坐骑?”
“我?”简小楼指着自己的鼻子,满头雾水,“盗取你的飞行坐骑?”
僧人单手托着钵盂,伸出另一只手,遥遥指过去:“小僧感应到了,还望施主归还。”
这是被讹上了?
简小楼懒得与他说话,直接将窗子给关了。
这年头连筑基修士都用飞行法宝带路,谁还用飞行坐骑?
哪个偏僻山沟沟里跑出来的土著?
等等……
他说他感应到了,难道感应到了阿贤?
简小楼瞳孔骤缩,轰开窗户,再向街角望去时,僧人已经不见了。
她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神识搜寻,来来回回的找,遍寻不着。
在她背后,有间胭脂水粉的铺子。
一位戴着面具、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一面好奇的挑挑选选,一面询问店家。
“这是什么?”
“石榴娇的口脂。”
“能吃吗?”
“……”
……
“这是什么?”
“胭脂。”
“能吃吗?”
“……”
……
“这是什么?”
“头油。”
“能